我越发觉得不对劲,惶惶然盯了小腹一会儿,忽然明白了。
“没事儿。”良久,我恍恍惚惚地笑起来,“没事儿……又不是第一次了,没事儿,”我拼命地寻找借口,“前俩月又是喝酒又是中迷药的,哦,还抽烟……我不是故意的,在四平根本没睡觉的功夫,随时都有战事,必须得抽几根来提神……所以就算生下来,也不会健康,这样也挺好,是不是?嗯?”
他把手指插\进我的鬓发,仔仔细细地梳理着,一滴眼泪掉下来,打湿了头发,他轻声哽咽道:“不好,一点都不好。”
我阖上双眼,掩去眼底的伤心和失望,却盖不住语调的凄苦和彷徨:“刘国卿,既然已经这样儿了,不如给我个痛快。”
“……”
“你有没有……”仿佛在冰冷的水里沉浮,我挣扎出水面换了口气,“你有没有骗我?”
他不说话。他为什么不说话呢?
“你慢慢和我说,从一开始说,你是……你是怎么打算的?”
“……”
“你要说实话,你不要骗我……”
“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他满目悲凉,如同当众被扒去衣服一样难堪,“我们回春日町,你什么都不要管了,先把身体养好,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我置若罔闻地为他作补充:“从我们遇见的第一面,你就在算计我,是不是?”
“不是,依舸,不是……”
我的眼里点燃了希望的光:“不是?”
“不是。”
我想也不是。按照正轨,我们应该在他的就职典礼上进行第一次见面,而不是在那个那个纷乱嘈杂的北市场,不会有小偷,不会有芭蕉树,不会有滂沱夜雨,不会有高粱酒……
我笑着问他:“那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你是自愿的吗?”
“……”
我撇撇嘴:“你们组织真狠心,如果你坚持不愿意,其实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该喜欢还是喜欢……你不用委屈自己的。”
他的胸腔在嗡鸣,肩膀在抖动。
我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我爱你,依舸,我爱你,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停地吻我,“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唯一算错的,就是我真的爱上了你。
“你们怎么会盯上我呢?”
他回道:“每一个高层的满系官员,都是我们重点遏制的对象,你被分配给了我。”
我抹了把狼藉的脸,说道:“苦了你了。”
“我错了,依舸,我们回家去,”他诚挚地发出邀请,“曾经我想当然地将信仰排在一切之前,但我也是人。我可以为了信仰丢弃生命,但是我不能为了信仰而抛弃你。你是我精准的生命中唯一的失误,我愿意将错就错。我们回家吧。”
我笑了一声,面上层层叠叠地湿润:“依航那边怎么办?”
“……他是冯虚留给我用来牵制你的下级,”他小心翼翼地瞅我,“我把你带走,他不会说什么。”
“我听依航说,是你上头点名要我?”
他说道:“去年日本投降之后,一些资料没来得及焚毁,有一部分落到了我们手中,其中就包括你的研究报告。”他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们和你们全美式装备不能比,非常需要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