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则风平浪静,笑道:“你个口无遮拦的小鸡崽,万一我是给他们做事的,你就不怕我去告密?”
小鸡崽加紧啃完了馒头,长吁口气,拍拍肚子道:“那就怪我看走眼,也算是报了一饭之恩。说真的,活着饿肚子,还不抵死了好。”
我有些心疼,她年纪是看得出来小,可上了妆,便混淆了视线,十三四岁可,十五六岁也可,再往上去,却是不成了。然而对于我这把年纪来说,她还是小,却已有不畏生死的勇气了。
不尽然是勇气,而是活着太遭罪,便向往死后一了百了。
楼下吵闹声大了,小鸡崽开窗户一瞅,转头对我道:“您找的人回来了。”
我起身掸掸衣袍,对小鸡崽道:“你吃你的,我自己去。”
“那可不行,会被骂的。”
她既然坚持,我便退了一步。来到楼梯口时,便可见老鸨左右逢源,兴致昂扬。来往宾朋偶有几句调笑,大多持节守礼,不敢僭越。
老鸨同样一张脂粉堆出来的脸,辨不出年龄,相貌平平,嘴大,抿了艳红的唇脂,画成个血盆大口,颇有点西洋小丑的美丽。
小鸡崽推推我道:“我可怕她,到她跟前儿您只管说您的,我找着机会自个儿就溜了。”
“成。”
我加紧脚步,还有两三步台阶时,入了老鸨的眼。我不好过于张扬,便温润了嗓音道:“小妈妈真是调-教有方,入了您的女儿国,爷可是乐不思蜀了。”
怕她朗声高笑,引人围观,露了身份,忙又道:“布置也有品味得很,爷才从楼上下来,下面热闹,上面倒是清静,真可谓是‘曲径通幽处’……”
着重点了诗句,老鸨面不改色,只笑道:“爷面生,可是头一次过来?一声‘小妈妈’直叫得人家心里开花。您下来是要吩咐什么?吩咐完了,您要是喜欢清静,小妈妈亲自带您去个最清净的!”
老鸨旁边一个搂姑娘喝花酒的汉子醉醺醺道:“诶呀,‘小妈妈’见了俊俏小白脸儿,也发-骚啦!哈哈哈哈……”
老鸨朝他一挥帕子,媚笑道:“死相,喝你的酒去!”
我笑道:“方才吹了风,有些冷,上壶热茶吧。”
吩咐完跑堂,老鸨扭腰摆臀上前领路,小鸡崽早不知跑到了哪儿去。楼上是四通八达的长廊,分布高中低档不同房型的包厢。老鸨将我带进了西北角的房间,宽窄不过一个杂物间,一张床就占了半壁江山。老鸨踩在床上,推开天棚上的两块瓷砖,放下一把软梯,透过四角望去,上面别有洞天,类似一个阁楼,面积还不小。
老鸨道:“怎么称呼?”
党-派不同,为避免给刘国卿添麻烦,便用了化名:“刘可舟,刘国卿介绍来的,他今晚过来。”
老鸨一愣:“刘国卿?”
“——刘清臣,”我赶忙改口,“国卿是他的名,往日里叫惯了,改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