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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往事 夏隙 1649 字 3个月前

邹绳祖道:“你去睡会儿得了,咱下午有事儿吗?”

我笑道:“好不容易搁浅井手里逃出来了,我也得学点东西回去不是?我看你情趣那套就不错。”

“就你成天不着调,得个病也不安生,真他妈招人烦!”邹绳祖骂道,“赶紧滚炕上去,我还得伺候你烧炕,你扒眼睛瞅瞅谁家四月天还他妈烧炕,起来满脑门大火疖子你就舒坦了!”

我背对他挥挥手道:“老子没工夫和你打嘴炮,我眯一会儿,你困你也歪一歪,咱晚上还得干点儿别的勾当,别耽误了时间。”

我说的勾当就是等黑灯瞎火,彭答瑞睡着了,咱去那大窟窿查探一番,也好探探底。我阿玛的事儿问彭答瑞是问不出了,要下山去自己查。得亏老宅就在山脚下,并不很远。不过既然上山一趟,就不能白上,总得把事情都干完了再走。

倒炕上头一歪便睡了过去,不是睡到了什么时候,一双手探进了被窝,挨挨蹭蹭又钻进了衣服。他要是摸得好也就罢了,偏生粗手重脚,半分旖旎也无,十分地不得生趣,便往里躲了躲。这手却不识趣儿,搁后屁股追了上来,我迷迷糊糊拍打几下,想睁开眼睛看谁这么大胆,竟睁不开,骨头缝里透着酸,成了软塌塌的面糊糊。

脑门儿上又湿乎乎的沾了凉水,末身儿一毛乎乎的玩意儿钻了进来。毛乎乎堆着暖和,抱着身上好受了许多,渐渐地又迷糊过去。

再醒来,太阳都照屁股了。我昏头涨脑地翻个身,胸前差点儿压着个什么玩意儿。定睛一看,白乎乎的一毛团,拎起来晃晃,可算从杂毛里翻出了那张似猫非猫的脸。

胐胐睡得正香,突然惊醒,又是在空中,骇了一跳!尾巴尖直哆嗦。我赶忙把他抱回怀里,他呜呜叫了两声,也不睡了,埋了吧汰的爪子踩在我身上,拿脸可莫劲儿蹭我。

我再次把他拎开,说道:“你睡行,别耍贱。”他委委屈屈叫几声,干脆跑下地去,出了门。没一会儿工夫,彭答瑞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了。

我接过碗,往门外望望,艳阳高照,温度比之前几日回暖了不少:“什么时候了,邹绳祖呢?”

彭答瑞道:“下午了,您先喝药,然后吃些粥。邹先生连着照顾您两宿,这会儿顶不住,打盹去了。”

我一扼腕,急道:“咋还一睡睡两天,这两天还有日本人进山没有?”

彭答瑞道:“您前晚儿烧得厉害,晚饭时候邹先生叫您没叫醒,这才发现的。这两日山上安静,日本人没见着,倒是附近的药场有人来挖草药。”

附近的药场,那是罗大公子的。他这时候生意能如常,看来与日本还没撕破脸皮。也是,一个戏子哪比得上真金白银。

其实我到是希望罗大公子能硬气一把,把孟老板抢回来,分散下浅井的注意。浅井定是发了疯的在找我。邹绳祖更掺,不仅受我连累,犯了日本人的忌讳,那边还有个和他不一条心的老婆赵巽,堪称腹背受敌。要是我和邹绳祖一块儿被逮着,别说我,他也得玩完。

我把药当酒一口闷了,撂了碗,翻身就要下地。鞋还没趿拉上,邹绳祖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一把把我按回被窝。他胡子拉碴,不修体面,眼里血丝密布,青黑的眼袋沉甸甸地坠在眼眶下头,满脑袋东倒西歪的毛,憋气窝火道:“谁让你醒了,接着睡,烧没退下去之前啥都不许干!”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