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看她敢!平日里把她宠翻天儿了,倒教你个假道学笑话。老子一瞪眼睛,你嫂子就得毕恭毕敬过来伺候,洗脚暖被窝,敢不听话,老子削她!”
又一人道:“得了吧三哥,你竟搁那儿跟哥几个儿吹牛逼,咱谁不知道,天天是你给嫂子洗脚暖被窝,我还听成子说了,下晚儿啊,都是嫂子搁上头……”
话音刚落,笑倒了一大片。
三哥急赤白脸道:“那小子他妈的一屁八个谎,谁信他?”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上的狼已经被收拾完了。为首的那人仰头看向天空,片刻后,一只苍鹰身姿矫健,羽翼优美,翱翔在天空中,为首那人一抬胳膊,苍鹰一个俯冲,直直立在胳膊上。
为首那人顺了把鹰毛,声音低沉,说道:“那群狼雷子没追上。走了,咱回去了!”
底下人七嘴八舌:“大哥,雷子追十次,有八次追不上,是不是你给它吃太多了,都飞不快了!”
“就是,这次的狼也就算了,上次那只狐狸也没追上,养他有屁用?!”
那个头儿充耳不闻,说得烦了,冷斥道:“闭嘴!”
我见他们要走,心底有些急了。眼下危机解除,可只靠着我和郑学仕俩人,再带个孩子,走到村庄,难度太大,不如先跟着这群人,好歹他们有枪,不怕野兽,没准还能给咱口吃的。
当下冲了出去,叫道:“等等!”
这群人铁定是胡子,却是训练有素的胡子。我才一露头,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个虾兵蟹将端起我曾不屑一顾的型号的老式步~枪,黑洞洞的枪口直咕隆冬地对准我,我举起手来,站在原地不动弹。
郑学仕抱着孩子,手足无措站在雪窝子前头,心惊胆战。
我定定神,没待他问,便说道:“你那鹰速度不行,要不是膘没减对,就是尾毛没绑好。”
八旗子弟,哪有不遛鸟儿的?以前我阿玛生猛,不玩那些个娇贵的金丝雀、绿鹦哥,他专玩鹰,家里请过熬鹰师傅。我打小不学无术,跟着凑了不少热闹,虽说操作上是个半吊子,但理论倒是能讲个头头是道。
那头儿一拽缰绳,驱马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道:“你会熬鹰?”
“略知一二。”
“说话倒是文绉绉的。“抬眼瞧见郑学仕,又道,”那个和你一起的?”
“是。”
“你是谁?两个爷们儿抱个孩子,在这荒郊野岭的打转儿,不是人贩子吧?”
我说道:“那是我侄儿,他怀里的是我儿子。我们路上遇到了一伙儿劫道的,好不容易保住了命,逃进山里,又碰上了狼。眼瞅着孩子要饿死了,劳驾您赏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