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权?你别到头儿被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哼哼,只有老子卖别人的份儿,别人想卖我,也得看看买主够不够格儿。我可告诉你,邹老板,卖人这笔买卖,你还真做不过我。”
邹绳祖笑笑,没反驳。
我趾高气昂跟只大公鸡似的,实则心中闹腾个不停。
时局越来越乱了。
转眼到了夏天,这两个月来刘国卿安分了不少,不过对我却是有了些距离,老子心道这是自个儿作出来的,便想和他说清楚,可他大门一关,明摆着谢客,老子脾气一上来,爱他妈咋咋地,还惯他毛病了!
要说两个月之后,罗大公子带着小兔崽子登门了。
老子脑仁直抽抽,孟老板一直没个音信,那浅井队长原来是搁横沟手底下干的,老子自然不能为了个戏子撞枪口,可在罗大公子这边又不好交代,便一直没联系他。
这会子人家也不用咱联络,自个儿就来了。
小兔崽子没个长进,我也懒得理他,左右不是自家孩子,管多了人家家长不乐意,何必做恶人?况且,罗大公子这次来,也不是真为了让郑学仕道谢的。
罗大公子先道:“依署长,你托我查的事儿,还真有些眉目了。”
我说了句“是吗”,然后瞅了眼郑学仕,说正事还是避着点这个有组织的孩子好。恰巧依宁梳着两条小辫蹦蹦哒哒从楼上下来了,便扬声问道:“依宁,你哥呢?”
依宁道:“不知道呀。”
我看她衣着整齐,是个要出门的模样,又问道:“你要去哪儿?也不带个人伺候。”
“我去小平家接多多,离着不远。”
我又瞅了眼郑学仕,笑道:“你别自己去,带上你郑哥哥一起,顺道再去北市场转转,你不是要买头绳来着?钱去账房支。”
依宁眼睛刷地亮晶晶,拽着郑学仕就往外拖,还冲我们挥手:“爸爸再见,罗叔叔再见,我们晚饭前就回来。”
我脑袋更疼,吼了一句:“你别乱吃东西,郑学仕你看着点儿她!”
也不知道俩孩子听没听进去,也没个回声。孩子大了就有主意,依宁被我惯得是天不怕地不怕,想她小时候多可爱啊,想出门就拉着我,满口叫着“爸爸我要这个”“爸爸我要那个”,现在不是去找小平陪她就是叫上女同学一起出去,偶尔还有一屁股的光头小子给她拎包,一想这个老子就忍不住泛酸水……
还他妈真泛酸水了!
来不及和罗琦兆打声招呼,三两步跑去了厕所,吐了几口,一抬起头来头晕目眩,扶住洗脸池才堪堪站稳。
罗琦兆站在门边,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洗把脸,漱漱口,又投了毛巾擦了脸和脖子,凉快了些,“一到夏天就容易吃坏肚子,也不知道最近吃啥了,闹个肠胃不调,总吐。”
“肠胃也不是小事儿,找个医生来看看吧。”
我挥挥手,转了话题:“你说你查到些眉目了?接着说。”
我俩回到客厅,叫下人送上来些酸梅汤,喝进嘴里总不是个味儿,便说道:“这厨房干什么的,糖不要钱咋的?连个酸味儿都没有,咋消暑?都他妈喝醋去啊?”
罗琦兆端杯子尝了一口:“我喝着正好啊,这还叫不酸,”又调侃道,“你也不是沾酸惹醋的人啊。”
“去你娘的,跟个糖水似的,你爱喝你多喝点儿。”
闲话说完,便讲起了正事:“你让我查塌方记录,我是没查着。咱奉天是个风水宝地,东南西北四个塔镇着,几百年没病没灾,不过前几天有个养殖员的侄子来干活,新来的不懂事,出了养殖场,在另一个山头迷路了,找了两天才找到。据底下人说,他是掉进了一个大窟窿里头,乌漆抹黑的,里头似乎有条路,但他没敢细瞅,守着洞口睡了两宿,才被救出来。我合计着,这又不是啥山洞,那是个地底,保不准是个墓穴。我就来和你说道说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