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了他家。
刘国卿门口有俩东洋兵站岗,倒是没带枪,估计要么是忌讳刘国卿的身份——非日本裔的警署文书,他是开天辟地头一个,要么就是怕引起恐慌——刘国卿家可是在春日町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
我出示了证件,并没有遇到过多的阻拦,不知是不是成田给通了便利,总之,当我出现在刘国卿面前时,他一把把老子扯进了屋。
我笑呵呵道:“这么想我?”
他蹙起眉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没接到消息吗?我被软禁了,你还敢过来,不要命了?”
我冷笑道:“敢情老子是个大傻逼,没眼睛没耳朵不知道你这些天干的好事?自己弄不利索,还好意思教训我?”
“你这张嘴怎么这么——”
“——臭?”他被我噎了个跟头,真他妈大快人心,“不自个儿尝尝,哪能知道香臭?”
不等他回神,一把按住他后脑勺,嘴唇紧紧贴在一起,舌头轻车熟路地侵入他的口腔,他好像有些上火,舌头发干,没什么水分。
放过他的嘴,来到他耳边轻声道:“臭吗?”
他瞥我一眼,咕哝道:“早习惯了。”
老子照他脑袋来了一下,说道:“就你会做人,谁都想救,最后自己也掉河里了吧?活该!老子一回来就屁颠儿屁颠儿给你擦屁股,再有下次,你干脆回家种地去吧!”
他颇感意外:“都解决了?”
“罗大公子家的小兔崽子被领回去了,孟老板没出来,被一个新来的叫浅井的带走了。我刚回来,没见过浅井,不好去要人,不过你没事儿了,外头俩看门狗呆不了几天了。”
“孟老板被带走了?”
“你现在就一泥菩萨,管好你自己就得,少整那些幺蛾子。”我说,踹他一脚,“别叨叨了,做饭去。”
做饭的时候我也搭了把手,搭着搭着就搭多了柴火,干柴烈火了一番,偃旗息鼓时已是深夜,老子饿得头晕眼花,累得腰酸背疼,气得浑身直哆嗦:“差不多得了!老子这一把老骨头都他妈喂你这头白眼狼了!”
他气喘吁吁,歇了一会儿,翻身下来,俩人满头满身都是汗。我扯扯身上七零八落的军装,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叼了根烟,套上裤衩晃悠到厨房,不一会儿叫我出来吃饭。
我也叼根烟晃悠进了厨房,又是面条。
他盛了两碗出来,他的那碗有个鸡蛋,我的这碗有几块红烧肉,又瞅瞅他的,一块儿肉都没有。
他说道:“米太贵,这点儿白面还是年前儿你送来的。”
掐了烟,呼噜一口,顺手往他碗里丢了几块红烧肉:“我不挑嘴儿,下回整点儿苞米面糊糊就行,配点儿咸菜。”
他把肉丢回来:“那玩意儿不顶饱。”
我再把肉丢回去:“咱又挨不着饿。”
他又要丢回来,被我拿筷子别住了,他叹了口气,道:“你不用让我,你不能吃鸡蛋,就多吃点儿肉。”
“今天不想吃。”说话间已把汤喝得溜干净。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打了个哈欠,却不想去睡觉,便窝在椅子里看着刘国卿进进出出收拾碗筷。
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他,我能看到天荒地老。
他比走之前瘦了些,头发长了些,被软禁在家,也剪不了头发。他还是头发短点儿好看,显得精神。
我笑道:“给你剪个头?”
他没回头,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你会剪吗?”
“以前给小弟剪过,说不上好,但也差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