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一声,忽而想到一件事情,便随口问道:“离这最近的电影院怎么走?”
茶房细细说了,又推荐了几部新近上映的电影。自是忘不得塞给他一卷票子。踏出旅舍的一刻,潮湿的夜风扑到脸上,如同进了蒸笼一般。
顺着三马路走得远了些,转进一条稍窄的里弄,街口有家咖啡厅,进了随便叫了杯咖啡。咖啡未动,坐了一会儿又走,寻到一家中式餐厅,在此吃了一碗小馄饨,又转了转,临近深夜方回。
那名茶房已经不在,换了位年纪大些的。
我看了眼前台,问道:“可不可以借用下电话?”
茶房正在记账,劈里啪啦打着算盘,头也不抬,只是“嗯”了一声。
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响了三声后挂断。那名茶房并未发觉不妥。再次拨了号码,这次响的时间稍微长些,才放下电话,自言自语道:“怎么总是没人接。”
那茶房依旧没动静,只闻指间算珠相撞之声。我放下电话,转身上楼。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方醒,昨日坐了长时间的火车,疲惫不堪,今日睡饱了,便觉头脑清爽。此时正是吃午餐的时刻,收拾齐整后出了旅舍,却不是去找吃的,而是去了昨日问好的那家电影院。
在电影院、戏院门口等人是很正常的。在电影院旁边的报摊买了一本英文的《好莱坞》杂志,翻看着图片,只抽了半支烟的功夫,一人提着手包自西街匆匆而来,步履长衫,头上扣着绅士帽,衣衫老旧却整洁,若架上一副圆框眼镜,即是寒酸落魄的读书人打扮了。
他看了我手中杂志,走过我身边没有停留。我把买好的电影票递过去,二人进了场,坐在最后一排,未引起任何注意。电影是卓别林先生的《摩登时代》,极有趣极吸引人的电影,以致影片放映结束,大家对此片高声谈笑。
我们夹在人群中间散场,出了电影院,走在马路上,他说道:“吴远。”
我应了一声表示清楚,他是说他现在的化名叫“吴远”。
“咱们去哪?”我问。
“前面是春风松月楼,去那坐坐。”
春风松月楼是家颇得名声的素食馆,犹以素面闻名。斜对面便是惠中旅舍,我所在的房间与之遥遥相望,仰头望去,只见窗帘厚重,不留一丝缝隙。
此时正是下午,又不到饭点儿,有小情小调赶时髦的男男女女都蜂拥向咖啡馆、西餐厅之类的地方吃下午茶,便是春风松月楼这样的酒楼,也是人迹寥寥,阳光下却得一丝慵懒的味道。
选择了靠墙的位置,叫了两份素面,又喊堂倌要了壶新茶。等待的时刻,吴远大略说了说近日上海的情况,以及我们的人最后的联络地点都是在旅馆。
我点着头,心道难怪联络的暗号都变了,要拨两次号码才行。
“之前住哪?”
言辞都是简略,我的意思是他们之前安排的旅馆和联络地在哪?虽此地并无可疑,且饭馆人流量大,难以引人注意,不过一切仍要小心行事,我可是还要回家的!
吴远并不说明具体,只含糊道:“沪西。”
我便不再问。
两碗素面上过,取了筷子吃。我是真的饿了,吴远却心不在焉,我因他对我的有所保留或多或少有着不满,便不看他,三口两口解决了面条。抬手倒茶的时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