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恨不得扒下他裤子打屁股,都要进蒙学了还尿裤子!
奶娘急忙过来抱走了依礼,太太听见骚乱也下了楼来,见我低头瞅着裤裆尴尬,不禁笑出了声,笑得花枝烂颤,“哎哟哎哟”了半天才直起腰,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说道:“还杵在那干啥?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再出来时饭菜已摆上了桌子。衣服交给丫头去洗,那丫头翻着口袋,把不离身的半块玉佩翻了出来交还回来。睡衣没有口袋,我便把它放在了茶几上。
太太瞧见说了声“这玉佩可漂亮”,便不再多话。用过饭,太太去泡澡,遣佟翠珠抱了我几件晾晒好的衣物放进了衣柜。
我这才想起,从开春到深冬,将近一年了,佟家姐弟一直说要去抚顺,却一直被耽搁了下来。
佟翠珠是伺候太太的,问她话还是由太太出面较为合适。佟青竹是跟着我的,他们姐弟意见并不一致,我自是要先听听佟青竹的想法。
如此想着,便要召唤来佟青竹,眼神一瞄的功夫,便瞧见柳叔眯着不大好使的眼神,执起茶几上的玉佩来回不停地摩挲。他的神色辨不清,可那双掌纹粗粝而深刻的手,有着肉眼可见的颤抖。
☆、第九十四章
我曾给柳叔配了一副眼镜,他从不用,就放在茶几上装杂物的篮筐里落灰,每天由下人打理。我跟他念叨了几次,他说嫌麻烦。可这次,他把眼镜戴上了。
默声行至他身侧,按住他佝偻的肩头,轻声唤道:“柳叔?”
“大少爷。”
他声音沉重,如即将没海之沉船。我伸手欲接过那枚玉佩,柳叔却不放手。
我只好又唤了一声“柳叔”。
柳叔道:“这是老爷的,怎的就掰开了?”
我笑道:“本来就应该是两半儿的,这也没什么。”
“另一半呢?”
我呵呵笑了两声,却不答话。
柳叔的视线从玉佩的雕文缓缓移到我的脸上,良久方道:“……可是给出去了?”
我看进他的眼底,老人浑浊的眼球此刻一派清明,我甚至怀疑他利用眼部深刻的皱纹伪装了年岁。他用一双了然而沉痛的目光凝视我很久,仿佛在看一个掘墓人给自己掘出了一个坟墓,又仿佛,从我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被这双眼睛穿透了身体般的,好像有一只手在胡乱翻看着我心底一本名为秘密的书籍。我像是被一朝打回原形的妖怪,不觉间竟喉头吞咽,啯然成声。
老人历尽凡事虚无,连目光都是如此沧桑殆尽,大化无形,却又使人遍体生寒,汗毛耸立。
牙根差互,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