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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往事 夏隙 1788 字 3个月前

满满一杯酒一口闷下,走去院子扛起依宁,不顾她连番挣扎询问,踽踽下山。

彭答瑞也走出屋子,目送我们离去,右手仍抵在心口不放。

恍若大梦一场。

晴空尽头是滴血的火烧云,日头红得像没煮熟的鸭蛋黄。出了山,方觉今日热过了头,仿佛行走在一只大蒸笼里,眼前空气都烧变了形。

依宁满手泥巴全抹在了我身上,连声说道:“爸爸,我还没和小蛇说再见呢。”

我没说话,大步走向街道旁,拦下一辆黄包车,甩下丫头,紧跟着坐了上去,说了地址后吩咐道:“走快些。”

路途颠簸,依宁的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子了,小脑袋一偏不理睬我。我也没工夫理她,闭上眼,眼前浮现出的全部是彭答瑞单膝跪于地的画面。

渐渐地,一行字清晰地印刻在朦胧中。

承天运,双龙脉;曰昆仑,曰长白。守陵人,世世代;玉龙现,宝藏开。

龙……双龙……守陵人……

玉龙现,宝藏开。

☆、第九十一章

十月的奉天正值秋雨送凉。不日前,太太已着人去赶制秋冬被褥,由薄到厚好些个准备。布料自是打了邹大老板的秋风,邹绳祖无奈道:“你是可着我这一头羊身上拔毛了是不?”

我抻直了脖颈,像彭答瑞养的那只大白鹅,一副无赖泼皮相,摇头晃脑,满脸写着“你奈我何”,口中哀叹道:“诶呀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城里的物价是一天一个价儿,省着些也是养家之道哇!”

此言虽然夸张,却绝非假象。自三七年日本全面侵华以来,已有两年时间,正是人疲马乏的倦怠期,且军资消耗实非日本弹丸之地得以承受,大批的粮草担子下压在满洲的肩膀上。百姓的食物少了,物以稀为贵,赖以生存的“吃”就金贵了。街头乞讨、卖儿鬻女、饥寒交迫者日益糜多。战争搅动了全世界的安乐。

东北算好的,纵然有影响,却也不大──至少是对于我们满系官员来说。要换做关内,真是通货膨胀得厉害,受租界影响,只认同金条和一些外国列强的货币,一些外国人都需要领救济。

邹绳祖拿我没法,口上骂了两句小掂儿,不疼不痒的,好料子照旧往我府上送。

要说起这两个月,我是没有再去拜访彭答瑞了。一来我需要消化由此而得的信息,二来要重点暗中部署探寻宝藏的人员与计划。

日方对宝藏的搜寻从未放弃,我们若是能够提前发觉宝藏藏匿之处,日方缺少银两,必成战线上的重击。

那顺口溜儿说:承天运,双龙脉;曰昆仑,曰长白。

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地处东北大地,说到的其一龙脉之源自是长白山。只是长白山余脉众多,占地辽阔,遍布整个中国地图上的鸡头部分,仅知道这些,寻找便是个浩大的工程。

而为数不多的人才知道下半句:守陵人,世世代;玉龙现,宝藏开。

彭答瑞自称是什么大瑞王朝护守。不说历史记载中并无此王朝,护守更是个新名词。不过联想到他称师父为“先恩”,“护守”一词便一定有与之相匹之词。

这些暂且不论,也许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