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天津来的刘太太,我们在一起打牌,她不就是帮着照应丈夫生意的吗?正经不少赚!你别门缝里看人狗眼看人低的!”
我冷笑一声:“帮着跑单?然后跟你们打麻将?可真够闲的。”
“人家是两头来,从天津、上海、香港那边儿带来化妆品啊,丝袜什么的,来这儿卖了,再从我们这儿拿些玉石珠宝、貉子毛什么的回去。要说也有意思,咱这冬天冷,好漂亮的穿个貂啊貉子的也对口儿。你说南方还穿这些?倒也新鲜。”
“人家是人家,和咱也没多大关系,你就老实儿地搁家给我待着,别出去瞎得瑟。”
太太恼怒道:“是,就你行,那你自己合计去吧!我还就不奉陪了!”
说完怒气冲冲地出了书房,房门被摔个震天响。
我也憋气,这不是担心她吗?要她不是我太太,我还真就没那闲心管!
这事儿我跟邹绳祖半抱怨半无奈的讲了,也是借着酒劲,胡咧咧一通,邹绳祖则只是略略捡了些不疼不痒的话安慰了几句。
邹绳祖这人吧,到底是个老奸巨猾的。他的生意只盘桓在东边沿海一带,要说医院,我是比较倾向于北京的,他在那边没势力,口风便把得严严实实的了。
最后还得是太太和我一条心,虽生了气,但还是为我之忧而忧,说道:“也不一定就要你我亲自去。你不是说,刘国卿是在北京长大的,太太不也在那边儿吗?要不等他出差回来,你去问问他去?”
心里一咯噔,那叫一个糟心,却又不好冒然拒绝,以免叫太太犯了疑虑,只好面上答应下来,一扭身就给抛到脑后了。
但毕竟是走了心的。我身边这群人,大都是东北本土的,也就是刘国卿,还能和北京有些联系。可眼下我们这个关系,去求他我也拉不下面子来。不过我也清楚,只要我去求了,他必然是会答应的,哪怕仅仅是为了维系颜面。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刘国卿便回来了,不知道这趟走得顺不顺利,我倒是想知道,可已经没有了立场去问,他也没有立场来和我说了。
刘国卿回来后,午饭我都是去外头吃的。这天下了大雨,没带伞,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儿的也收不住,便叹了口气,合计着今儿个是要饿肚子了,不知道邹绳祖还会不会派李四送点心来。
☆、第七十六章
才一转身,便看到刘国卿从食堂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饭盒,看到我,眼神有些不自在,末了上了楼,连声招呼都没打。
估摸着他差不多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了,我才慢慢悠悠随后上去。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打算灌个八分饱,没灌几杯,成田进了来,手上也拿着个饭盒,往桌子上一放,又掏出一双筷子递过来,说道:“吃饭。”
我瞅着这饭盒挑了挑眉毛:“谁给我打的饭?”
成田道:“我。”
“哦。”我说,然后端起饭盒囫囵。
大概是树林里放屁──凑巧了,这饭盒和刘国卿刚才手里拿着的那个是一样的。而且我记得,食堂是不提供饭盒的,我们中午打饭都是自备饭盒。
那便一定是凑巧了没错。
关于医院的事儿到底没跟刘国卿说。小弟在我心里是极重要的,为了他我可以放下|身段去求罗大公子,完了还被婉拒。可真正对上了刘国卿,我才发现自己的道行还没修炼到家,尤其是先前还把人家比作娈童兔爷,后尔又来求人家办事儿,这是哪门子道理?说白了,就是颜面最大,不想他看到我四处求人的狼狈模样,平白给他提供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