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共没抽几口,瘾头没过,我一屁股坐起来,不满道:“再来根儿。你倒是抽利索了,我这才沾牙。”
他没动弹,靠着床头,脑袋一歪枕我肩膀上,微微合着眼睛,轻声道:“咱俩分了吧。”
“你说啥玩意儿?”一个激灵把他推起来,坐直了,“你再说一遍?”
他叹口气,捏着鼻梁,整个人十分的消沉。
我接着道:“少想这些没用的。你死了是要跟着我──”指指他,再指向自己鼻尖,“跟着我依舸进我们依家祖坟的!以后少说这些片儿汤话!再说老子削不死你!”
他摇摇头,说道:“你甭拿话唬我,错的是我们,还进祖坟?老祖宗不把我们轰出来就是好的了。”
“轰出来就轰出来,反正那时候咱俩就是鬼了,上哪儿飘着不一样?”
他勉强笑了下,却不看我:“依舸,是我对不住你。是,我之前是答应了,我们俩搁一起,不分开。但现在我后悔了,”他突然激动起来,左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我他妈后悔了!”
老子管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当下勃然大怒,捞过他脖子开亲。他往后躲,被我堵住,等他安定下来,两人都是气喘吁吁地分开。
我们的额角耳鬓在厮磨,这种感觉就像相濡以沫,可他现在要跟我相忘于江湖,我怎么可能会同意?
我抱着他,他没有反抱于我。他又说了一遍:“我们分开吧。”
我在他耳边道:“操|你妈,连床都没下呢,你胡咧咧个屁。”
他反手推开我,向后意思性地挪了一挪,摆正了态度:“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有结果,何必自欺欺人?”停了很久,方道,“……我们都自重吧。”
我怔住,是真的没想到他会这般坚持。我以为他就是闹腾闹腾,可他不是。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吵了架一颗糖就能不计前嫌重修于好。他有他的顾虑,我们间的事情与他的考量相驳,于是他就放弃了“我们”。
他这样挑明了,我也尴尬。羞恼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心酸。
能理解他。我们共同之处有很多,比如说坚定立场,负担职责,保守秘密,如今更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我说过我看上他就在于他和我是相反的:我很骄傲任性,擦着原则的边儿也要按自个儿的心意来。他则是坚持站在原则线以内,像一个古板的老学究,整天恪守本分──或者说本性。
我当然放不下身段来求他。偶尔的妥协退让是可以的,但我还是要脸要面的。
可真的是不情愿啊,明明贼他妈闹心,还要装出理性的假象。
闭了闭眼,深深呼吸几下,吸进鼻腔的空气还残留着才结束的情|事味道。
这他妈让老子咋冷静?
他低下头,拉起我的手,这才发现手里正抓着床单一角,已经被搓磨烂了。
我问道:“要是老子不答应呢?”
再不愿放下身段,冲口而出的还是这一句。
他没说话。
我嘲讽道:“是不是就天天躲着不见面,进了办公室就不出来,晚上下了班先去看孟老板的戏,三更半夜才回来,回来前还要先探查一遍我蹲没蹲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