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绳祖把酒杯搁在桌子上,声音清脆。
半晌,他道:“你可真会找事儿。”
我想反驳,不是老子找事儿,是儿子找事儿,但一想到刚说到“子不教,父之过”,这般反驳便显得可笑了。
“那个福山为人骄傲自大,屁本事没有,你以为怎么当上的副会长?”邹绳祖重新拿起烟斗,挑了挑烟丝,瞥我一眼,“他姐夫你应该认识的,原来在奉天军队待过,姓横沟,官职少佐。”
作者有话要说:忘记了横沟少佐先森的回去翻第十二章~~
看剧本看得脑袋疼,爬上来放出依童鞋来溜溜...
☆、第五十一章
横沟秀夫,官衔少佐。数个月前我们还在罗公馆有过一面之缘。少佐这个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横沟这个人很有意思,从奉天宪兵队到哈尔滨关东军防疫给水部,他总是能在中国和日本之间寻找到一个极微妙的位置。最起码,叫嚷最欢的满系官员也和他保持了一定的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犹豫片刻。我并不确定邹绳祖的立场,不过既然是求人,就应该拿出相应的诚恳来,便把知道的和盘托出:“说起来,他和罗大公子还有些来往,而且看样子并不生疏。”
邹绳祖饶有兴致地曲起无名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噙着笑问道:“你要去求罗大公子?”
我翻个白眼:“要去求他的话还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啥?上次放了孟老板就欠他次人情了──说到这个,”眯起眼阴嗖嗖地瞅向他,“我还没和你算账呢,拿堂堂署长当猴子戏耍,好玩么?”
这也是后来才琢磨明白的。依罗大公子对孟老板的宝贝程度以及孟老板自恃清高的性格,多半是孟老板自己选择进的监狱,之后罗邹二人联手演了出戏,借着依航把老子引出来,强迫孟老板出狱。
至于为啥出狱后,孟老板就屈服在了罗大公子的淫威之下,这便不好说了。之前讲过,这时令,谁没个秘密?
他也眯起眼来,他这个神态令我莫名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我以为这事儿早就揭过了,”他笑得很得意,像依宁那只猫每次偷了腥之后心满意足的样子,“我们聊的不是福山的问题么?”
“对,”也不和他客气,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他皱起眉,很不满我牛饮的品味,“那这事儿你去给我说说,别跟我说没法子。横沟现在在哈尔滨,插上翅膀也飞不过来,哪有闲心管这点屁事儿?要是一个福山你都搞不定,别说我瞧不起你。”
他乐了:“你当我是神仙?啥都能办到?”
“对啊,”我点头,“可不就当你是神仙。”
“得,有你这句话,咋地也得给你办妥了不是?”他说,一手晃荡着酒杯装绅士,“那你也得拿点儿东西来换吧?天上可掉不来馅饼?”露齿笑得森森然,“我是个商人。”
“……你说。”想了想补充道,“能办到的自然没问题。”
心里不免有点儿小失落,不知不觉间我把他划成了自己人,拿他当个靠谱的朋友,他却还要说什么等价交换,这便不大符合我的理念了。他便是说“我也有事要你帮忙”都比说“拿东西来换”要来得舒坦。
他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好一派贵气风|流!
只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剪报,推到我鼻子底下,说道:“那你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低头扫了一眼,报纸是前些天的,说的是德国军校随行学生被在奉天地下工作的国|民|党高层有预谋地暗杀而死。
我瞥他一眼,他还是那一番姿势,眼睛都没眨过。
“哦,这个,不是说了国|民|党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