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宁扒着门哭嚎着不肯去上学,骂也不是哄也不是。依诚虽不哭不闹,却是站在门边做无声的抗议。
我无奈道:“你们想咋的?造反是不?”
依宁顿了顿,嚎得更大声。
“爸,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依诚板着脸,在妹妹的哭声伴奏下用郑重的腔调谈判,“事情不解决,依宁铁定还得挨欺负,我铁定还得跟福山打架,他铁定是打不过我的,”说着还有些翘尾巴,很骄傲似的,“这样就进入了恶性循环,对吧?所以,我觉得,在你把福山他爸搞定之后,我再去学校把福山搞定。”
老子被他地痞流氓似的一番话噎得差点喘不上气儿,哆哆嗦嗦憋半天就憋出一句“不像话”。
在一边儿环着双臂皱着眉的刘国卿瞅这架势,终于决定上来帮忙。揉揉依宁的小脑袋,又拍拍依诚的肩膀,对依诚道:“领妹妹去洗洗脸,跟小花猫似的。”
依诚忙不迭地点头,特乖巧特听话。
我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现在这俩兔崽子都知道,有什么要求要是爸爸不同意,那么由刘爹爹开口,肯定事半功倍。
随即怒瞪他道:“他俩不想去你还真顺着啊?”
“我觉得依诚说的有些道理,”他也很郑重,“小孩子很脆弱,经常受欺负,长大会自卑。宁宁应该是骄傲的小公主,而不是没自信的小公主。”说着拍拍我的手臂,“女儿家别强迫她做什么,给她营造一个安全的环境最重要。要磨练,现在还早了些。”
不得不承认,他比我想象的更了解我。
“我们要上班,今天是没办法照顾他俩的。留他们在这?你放心?”
刘国卿勾起嘴角,露出得体的微笑:“反正你下班还要去找邹老板,不如放他那儿。想来邹老板不会吝啬一顿饭吧?”
“……”
对于邹绳祖,依宁是认识的,并没有太大的排斥。依诚本身就不需要操心,便告诫了他们要听话,不要闯祸──虽然我压根儿不信他们能做到──之后才随刘国卿去了警署。
“没想到邹老板这么爽快,”跟刘国卿并肩走着,看他好像在闹别扭,于是没话找话,“还以为他不喜欢小孩儿呢。”
“他就是不喜欢也不会让你看出来,”他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很了解他?”
“你咋的吃枪药了?”皱起眉头,“昨晚不是跟你说清楚了么,我跟邹老板不熟,你少给我甩脸子!”
可能是东北话在语气上比京片子要冲,我是没觉得这话哪里不妥,但在刘国卿听来,便有些重了。
他生气了也不吵回来,这让我更不知道咋整。他要是吵回来,大不了我温声细语些,便揭过了。可他偏偏一声不吭一个人儿搁那儿冷着,台阶也不给一个,这要我怎么温声细语?
他就是块儿冰,冰是捂不热的。想把他捂热的结果,就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冰化成了水。
也许,等他自己想明白就好了。
下了班没和他打招呼,想来他是不想和邹老板碰面的。从某个方面来讲,我也是松了口气。
经李四通报后进了办公室,只见两只小的正趴在地上,脑袋对脑袋,一人压着一个小本子,正用钢笔在上面描英文字母,见我进来,一个眼神都没舍得分给我。
没想到迎接老子的是这种场景,由衷钦佩地看向含着烟斗的邹老板,诚挚道:“你啥时候破产?破产了来我家给我带孩子吧!”
我确定这是在夸他,他却脸一黑,扬扬下巴,示意我看桌子上的手表盒,里面是一块英纳格表。对这类东西不是太了解,只能看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