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对此是将信将疑的,但日本这般大动作,倒是像坐实了传说的真实性。
抬头看向刘国卿。这件事,他又知道多少?
他也在看我,没有打断我的思路,见我看向他,立刻别过眼去。
我有些发怔,较不准他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身不由己很不好受,尤其是当情感与理智不得不分开的时候。或许我对他的情感可以远排在生命之上,但是我无法给他信任。他亦然。
不过我可以对太太说出信任,因为她的命是珍贵的,她只会流泪,却不流血。眼泪过於软弱,所以她不会捅我一刀,看我流血。
而做我们这一行的,尤其是在乱世中,命是最不值钱的。我们可以流血,却绝不能流泪,所以我们会让人流血。
无数个小秘密构筑的无形墙壁撞疼了理智。
他却在这时突兀地开口。
“依舸,”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干涩,我能听到他打鼓般的心跳,“我们……我们这样对吗?”
我的心跳也打起了鼓。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咽了口唾沫,轻声道,“已经有太多遗憾了,也不知道具体能活到哪一天。就算错了,又能如何?”
“你真这样想?”他扭过脸。
“若我不这样想,”我倾过身,吻了吻他的嘴唇,“我会这样做吗?”
呼吸倏然沉重而急切。不待他回答,已经重重堵上了他的唇瓣。
舌头舔舐过他紧闭的唇齿,像灵活的蛇扭动着探进他的嘴巴。他的口中有残酒的味道,倒让人有了些醉意。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身体都在颤抖。我放开他,身上滚烫,向身下某一处汇集。
他眼睛迷蒙,微张着嘴轻轻喘息着。
我又咽了口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确定?”
可能是呼出的气流太炽热,他的耳廓立时粉嘟嘟的。
“刘国卿,确定了就不能退出。”忍得很辛苦,但还是做向他索取最终的决定,“你只能和我纠缠下去,下半辈子都是。我们没有回头路,只有不死不休。”
他捏紧了我的肩膀。那里的伤口已经结痂,被他隔着厚重的衣服一捏,麻痒隐痛。
我把他压在沙发上,亲了亲他的脸蛋。
“刘国卿,我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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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抵达沸点。他很生涩,技巧绝不如我,可是律动间就好像开启了埋葬在血液中的枷锁。就好像,千万年间,我们都是如此度过。所谓血液的一脉相承。
我想我终究参不透这场性事究竟藏有几分真。我是堵上了全部的情感的,不知他堵上了几成。
但不论多少,我们知道,我们不约而同地,都没有堵上信任。
信任的筹码太昂贵,我们都消费不起。退一万步讲,押上了情感,已经是场豪赌,信任是不得已而留的退路。
只是,我还是觉得,即使肉体紧密相连,毫无空隙,却仍少了点什麽。细细思索,却又想不出来。
默默闭上了眼。
暂且,唯念当下,只醉此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