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了?你问问他俩!”越说越来气,指著依宁的手指都发颤,身边的刘国卿拽了我一把,意思要我冷静,老子已经够冷静了!孩子还教训不得了?!
依宁眨眨眼,哇地嚎啕大哭。
我从未对她这般疾言厉色过,我後悔为何对她不早些疾言厉色!
佟翠珠捧了茶出来,见这架势不知所谓,我没理依宁,她的哭声照样让我心肝儿颤,但慈母多败儿,慈父同理,这次她的行为也给了我教训,不能惯著孩子!
这回换我拽了刘国卿,并吩咐道:“饭菜都端上去,”又对太太道,“你别哄她!她哭,就让她哭个够!眼泪哭没了就不哭了!”
依宁的哭声顿了顿,然後更加响亮。
乱糟糟的一团吵得我头疼,抓了刘国卿上楼,进了茶室,方松歇口气,带饭菜茶水摆好,再净了手面,把兜儿里那包水果糖扔桌面上,坐在椅子上按额角,看著丰盛诱人的饭菜也没了食欲。
刘国卿看了眼糖果,走过来拍拍我肩膀,安慰道:“小孩子,说几句就好了,你别太生气。”
我摇摇头,勉强笑道:“真是的,让你看了笑话。”说著拿起筷子,“不说这些了,快吃饭,饿死老子了!”
他笑了下,舀了鱼汤。
当晚,在我的强烈建议下,刘国卿又宿在了我家,我虽然知道不太合适,但还是跟他说了,如果暂时没有合适的住处,可先住在我家。
他没推辞也没答应,弄得老子心烦意乱。
隔天早上,我们一起吃了早餐──这次他没一声不吱就走,他若再这样,未免太不识抬举。
早餐时没见著依宁,听太太说昨日哭得厉害,累著了,言语间意思是让我去哄哄,我没答话,她叹口气,没再坚持,往日皮的跟猴儿精似的依诚也难得一顿饭吃下来没吭声,可能昨天他妹妹的事儿,也吓著他了。
依航照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喝拉撒都在房里解决了,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若他能早这样安分,我可省老了心了。
吃过异常安静的早餐,应刘国卿要求,送他到了春日町的一家咖啡馆,说是约了人吃咖啡,这涉及到个人私密,我便没有再问,把他撂在大街上,然後才调头去了警署。
☆、第十五章
因著明日新来的文书报道,署里颇为繁忙,待下班,一看表,比平日晚了半个多小时。
出门後家里司机递过帖子,道:“邹老板回信儿了,说是晚上五点见,现下有些迟了,咱还去吗?”
“去。”
去,当然得去!我得亲眼看著他把债单撕了烧了才能安心。
我是晚了,但邹老板也得等著,桌子上更是摆了一溜儿的茶点,茶水也是泡好的,明摆著嘲笑我。
我对此视若不见,见了他第一句就打起了官腔:“诶呀,你也知道,署里太忙啦,没等多久吧?”
邹绳祖颇为自得地品著茶,办公室一如既往地整洁,开著电灯,暖黄色的灯光让人心情平和。
他穿上了衬衫西装,看上去和这个房间更加融合,不过他似乎也不喜欢喝咖啡,现在流行的,不就是这样的打扮,坐在咖啡馆里点一杯咖啡和一块西洋蛋糕麽,偏他总是留一点传统的痕迹,倒是有意思。
不知怎的又想起了今早告别的刘国卿,邹绳祖身上总是有著些小矛盾,让人深思探究,刘国卿则是时时刻刻得体大方,整个人展现给人的,如同翻了内兜的缎面袄子,好看,还一目了然,让人放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