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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般没了知觉。唯有阵痛时起时歇,却没个头。待至天明,整个人都疼的糊涂了,昏昏沉沉间又痛的越来越紧,压不住的断断续续呻吟起来。

……

鸡鸣三遍,长门巷的宫人才起身,有些迷迷瞪瞪的出门打水,刚走至偏殿门外,就听见里面一声凄厉呻吟。

宫人一个激灵,手中的铜盆应声而落,这才有些慌张的跑去太医署。

五十八、

皇室宗祠烛火连绵一线,魏渊在宗祠皇祖牌位前跪了两日。

先帝还在世时,朝中压镇的两大朝臣,文叶辙武罗青,一个是三代帝王师,一个是封疆大元帅。

罗青年长,数十年前就辞官归乡,临走时先帝跟这位老元帅密聊整宿,第二日亲自送出城门。其地位可见一斑。

十年光阴,罗青如今更是年迈,白发苍苍,身形佝偻,唯有一双眼锐利不减当年。

他跪在魏渊身侧,手持金鞭,道:“陛下,这两日反思可还足够?”

那先皇御赐金鞭,上可打昏君,下可打谗臣,即便是魏渊面对功勋老臣、先皇手谕也只有跪祠堂的份。

魏渊阖眸,道:“悔。”

“悔何事。”

“若知今日局面,当初不该操之过急。”

“陛下可知,执意立男后,必会被后人诟病。”

“知,又如何。”

“文彦家的那个孩子,自小心性怎样,老朽还是隐约记得几分。陛下难道会不知道?陛下始登基,就纵他惹出那么大的事,难道不是眼睁睁看着他送命。”

魏渊神色微苦,半晌才道:“芜若有朕的孩子了,朕不想他还要无名无分的跟着朕。老将军不知道当初芽儿刚出生的时候。芜若心里欢喜,站在帐口,上至将军副帅,下至扫洒兵卒,逢人总忍不住想讲那孩子如何好,是他给朕生的。旁人一笑了了,或寒暄而过,未曾会有一个人当真。他是男人,怎么能生子,朕是男人,又怎能跟他在一起,世人皆是如此所想,却不肯相信芜若真的有为朕受过那样的苦。”

“所有人都猜测,不知芽儿是朕宠幸了哪个女人得来的。芜若也只是听,也不曾过埋怨过分毫。朕不想这样的事情再来第二遍,哪怕刚刚登基,哪怕朝中局势未稳定,也执意想要告诉天下人,芜若是朕的人,芽儿是芜若生的孩子。枉顾伦理也好,有违祖制也罢,只是不想他还要被人投去揶揄的眼神。”

“朕知道,待过个三五年,局势稳定了,再将他捧上后位,无人敢有异议。只是三五年……朕不忍心等,也不忍心让他等。”

罗青神色冰冷:“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闹得上京不安宁,陛下身居高位,做出这种事情着实糊涂!”

“老将军,说的是。”魏渊不辩。

是他太过分高估了自己,未能处理妥善,搅了朝堂风云又委屈了枕边人。

“既然已废后,往后勿要思量太多。两相不见,未必是件坏事。待再过几年,陛下若是执意如此,再将人从长门接出来。只是这之间几年,且放放吧。”罗青这里两日算是看明白了,立后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的。

一个是帝王新主,一个是旧友遗孤,罗青徒有一根御赐金鞭,却只能镇不能动。

一门之隔,皇室宗祠去不得。

层层通传待穿到大太监苏越这里,已经是正午。

苏越一刻不敢耽搁,匆忙进去到魏渊身侧跪下道:“陛下,长门巷那边传来的消息,君……叶公子似是要生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