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心思，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说出来。只是不留痕迹的转了话题，“不管怎么说，虽然碧华珠的效用是针对碧夭一族的，但对你也并不是无益，我想，这样的事，你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可除此之外呢？如果只是这样，你根本不需和我说的那么清楚。”杞月几乎要叹息了。以落的容貌，根本不用担心没人愿意。他越是这样坦白，就越是意味着其非此不可的决心。可他想要做的那件事的确是不容易的。

“当然。占便宜的可不能只是你一个人啊，既然我帮你提升了功力，那么你也应该帮我才公平。”

“可是，你为什么相信我？”为什么相信他？为什么选择他？这正是杞月不明白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的父皇。你就不担心我破坏你的计划吗？”立场不同，也意味着他们从来都不是同坐一条船上的人。就这么把打算和盘道出，也太莽撞了吧？落可不像是莽撞之人。

“你是一个变数。”落终于开口，“之前我并没有考虑到你。可相处这么久，我却不得不承认，月你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更何况，你刚刚才赢了巫应。杞月，不论是实力还是心计，你都不输于人，却偏偏偏安一隅，以致没有人知道你的具体情况。不管怎么说，你的变数都实在太大了。”

“我觉得这样很危险。相比起来，我宁愿告诉你一切，来探明你的想法。况且，你和言烨的关系并不好。你现在在神族的地位这么尴尬，都是因为他不是吗？所以我想，或许你其实也愿意这么做。”

沉默。落所说的是什么杞月当然明白。

对于神皇言烨，他的父亲，如落所想，他们并没有多少父子感情。所以，对于言烨的生死，他并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在意。

如果落的话没有错的话，碧夭苍允的确是不可能放过言烨的。两人终将一战。现在又加上了落，就算他不出手，最终结果到底是一死一伤，亦或两败俱伤，还真是难以定论。

这个可谓大逆不道的决定到底要不要同意？他不得不多想想。

苍娆已经死亡，苍允必将陷入疯狂是确定了的。客观的来说，对于素闵言烨，苍允的确是不死不休。想要结束这场战役，最轻松的无疑是苍允身亡。

只要他一死，一切都结束了。

但那明显不是落费尽心机挑起这一切所要的结果。

而与之相通的是，他希望的结果是什么呢？作出这个选择，有利亦或有弊？

落抬头看着未出声的人，月墨色的眸中清冷深邃，神情莫测。两人在一张床上躺了十年，无比的亲密却也无比的疏离。他所求的终点，月千年来隐忍的目的，除了他们自己外没有人会知道。

如果是别人的话，这样的便宜不可能不占。但若是杞月，他却没有把握。

半饷，月终于出声，声音低沉凝缓，却极轻柔的吐出一个字，“好。”

云慕平原。

随着巫应，佘羽的撤退，三路军队已经开始向中心前进。照现在的距离，三天后，决战即将开始。

天空的火球变为橘色，天色已近黄昏，这支队伍已经休整完毕，正在等待着月下命令出发，而营帐中光线微弱下去，一片沉寂。

最终是杞月先开口，叫的却并不是身旁的人，而是一直跟着他的亲卫，总是沉默着像是不存在的幻影。“穆！”

穆很快出现在营帐外，沉稳坚毅的声音传来，“殿下！”

“先下令军队先行，我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