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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上头无所谓来多少人。既是如此,他的名字怎会被太子殿下所关注?

不对。焦适之提醒自己,他还想漏了一件事情。堂堂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焦君有个儿子,这才是他最该弄清楚的,也是他最无法想清楚的。

马蹄“哒哒”而行,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大明皇宫,在宫道上停留片刻,又离开了。刘瑾在前面引路,随行还有一个原本驾车的小太监,“焦公子,这边请。”

而因雨势而被临时充当宴会场所的储秀宫内,比试已经到了尾声。已经有九位公子脱颖而出,只余下现在这场分出胜负,便能够进行挑选了。

离席的太子早在小半个时辰前便回到了座位上,而焦君也重新站回去庭院外自己的位置,只是面色惶恐,心神不定。不论旁人如何旁敲侧击,焦君都闭口不提刚才的事情,连焦芳都铩羽而归。

就在最后一个失败者被打落,第十位优胜者诞生之际,朝臣眼见门口有一个身影悄悄进来,疾步走到殿内,隐约能看到他在太子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太子眼波流转,淡淡点头,嘴巴微动。刘瑾躬身又悄咪咪退出去,而在场的人的视线更加悄咪咪地在他身上打了个转。

首辅刘健眼神微眯,呵呵笑了两声。他坐在殿内,自然听清楚了太子的话。李东阳与谢迁面面相觑,谢迁低声说道:“小狐狸。”坐在他们仅一步之遥的刘健自然听到了,笑眯眯地应道:“大实话。”

刘健,李东阳,谢迁几人同为内阁大学士,同朝为官,又几乎是同时入阁,私底下交情自然不错。李东阳看着刘健说道:“太子胡闹,皇上也跟着胡闹,你们两个也不多生劝劝。”李东阳的四弟前段时间刚去世,弘治帝怜惜放了他几日假,没成想回来之后就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谢迁摇摇头,轻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性格,娇宠太子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太子现在难得在兴头上,若得他的趣儿,就能安稳些时日了。”谢迁这纯粹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思想。毕竟悲催的是,他们这几个身上或是有着太子少保,太子少傅的头衔,不过刘健毕竟是首辅,讲学的时间较少。谢迁与李东阳两个倒是一肚子苦水,听着谢迁的说法,李东阳也轻声叹了口气。

话语间,刘瑾已经领着来人进殿了。

只见那少年一身红裳,面如傅粉,唇若沾脂,端得一副好相貌。而行走间落落大方,漫步自然地穿过庭院的大臣们,丝毫没被殿中的气氛所影响。他随着刘瑾的指示在殿中跪下,口齿清朗地说道:“庶民焦适之拜见皇上,太子殿下。”他原本有另一套说辞,但他对焦君实在心冷,索性便闭口不言。

弘治帝饶有趣味地看了眼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的朱厚照,笑着说道:“起来吧。”

焦适之从地上起身,立刻又陷入了尴尬的局面。

储秀宫原本是妃子居所,今朝帝后感情甚笃,储秀宫已经十数年未用,十分空旷。因为雨势临时换了场所,也来不及摆放桌案,因此除了几位内阁大学士及六部尚书得以入正殿而坐外,其余大臣是没有座位的。原本都挨挨挤挤站在接近门口的地方,随着雨势渐停,站着的官员都转移到庭院处,当然比试的公子们也不例外。正殿所有的门都被打开,庭院内的比试结果也清楚地被殿内的人所知晓。

也就是说,现在正殿内只剩下几位重臣与皇上太子,而其余官员都在外面站着。按照常理,他是焦君之子,自然应该站到焦君身后,但刚才焦适之进来根本没有时间去看焦君所站立的位置,总不能现在回头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