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说喜欢他的时候,可没对他这样动手动脚过,那种强势却又温柔的示好,总叫他愧疚中又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一点甜,但华沂不一样,长安的脊背弓起来——“快乐”他是没感觉到,却首先从男人的动作中感觉到了危险,若是他有毛,估计已经炸成了个球。
终于,在华沂的手将他的脊背捏了一圈,快要伸进他裤子里的时候,长安面红耳赤地捉住了他的手,然后拎着裤子,活像火烧了屁股一样,蹿起来躲到了屋子的另一边,警惕地瞪着华沂——别的没什么,裤子可不能随便脱,长安在这个时候决定要谨遵师训。
华沂慢悠悠地在自己作怪了半天的手指上闻了闻,仿佛上面沾了蜜一样,轻轻地舔了一下,斜着眼睨着长安,继诱哄之后,又无所不用其极地换上激将,问道:“怎么,不敢了?”
长安脸上飘起的一层浅淡的红晕慢慢地退下去,他想了一会,最后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问道:“你是和阿兰一个意思么?”
华沂心道,放屁,这哪能一样?
然而这里面的区别,说出来估计长安也不明白,所以华沂大而化之地点了头,不要脸地误导道:“差不多吧。”
长安低下头,把身上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重新整理得严严实实,最后下了决断,说道:“不好,我觉得对不起阿兰。”
具体如何对不起阿兰,这里面的道理长安不是很明白,他只是隐约有这样一个感觉。
华沂没想到这傻小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倒抽一口气,险些抽得岔气:“阿兰?阿兰没啦,你怎么个对不起她法?”
长安坦然道:“说不清。”
若他真说出个四五六来,华沂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能给就地掰扯回去,可是“说不清”三个字却是个大杀器,顿时就把华沂堵了个哑口无言。
他原本看得见吃不着的时候,心里还有几分矜持,夜半无人的时候,自己心里也会纠结一二,担忧一下将来,思索一下现在。然而刚刚又亲又摸半晌,华沂心里早就出了火,恨不得把人拖过来直接办了,早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闹得抓心挠肝似的难受。
这种过分浓重的雄性气息,硬是叫长安都觉出了几分尴尬,他扛起自己的刀,推开门钻了出去:“你……唉,你吃你的吧,好像起风了,我出去看看。”
华沂心里那点小滑头再一次冒了头,他突然站起来,冲过去从背后抱紧了长安,釜底抽薪地说道:“阿兰那时候说喜欢你,想要嫁给你,可你没有答应她,叫她到死都怀着这点遗憾,你心里不难过么?”
长安的身体僵了僵。
华沂叹了口气,将声音压得低而又低:“大海不知道要怎么样,冬天不知道有多长,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突然冒出来的敌人跟我们抢地方……像吉拉那样好好的,一转眼就没了的事,你不是见到了么?若是我也和吉拉一样,突然就没了,你不想我么?不会难过么?你想再后悔一次么?”
若是此情此景被索莱木看见,简直要说他是个卑鄙之至。
然而精虫上脑的男人大概都是愿意无所不用其极的。
长安果然任他抱着,不再挣动了。
华沂在他身后看不见的地方一脸得意洋洋,贱兮兮地笑了起来,以为要得手。
可是这时,长安突然用刀柄别开了他的手腕,说道:“我不会让你像吉拉那样死了的。”
华沂一愣,却见少年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是与方才的迷茫截然不同的坚定,他将马刀扛在肩膀上,语气平淡却又笃定地说道:“你不会死,我保证到……到我活着的最后一天,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