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见拉不动他了,回头看他,两人对视了很久。
“浩然,你要想清楚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以及做什么吗?”
良久之后,陶浩然松手,点头,“知道。”
他随着夏邑一起走进了电梯。
他们到小九家时,小九正在阳光房里画画。他家的佣人将他们俩引到门口,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陶浩然与夏邑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小九的背影。看他坐在那里安静地画画,画板上的色彩十分明艳。他们俩一起走进去,绕到画板后,站在小九面前。
可小九的双眼只是直直地看着画板,右手机械地拿着画笔。
小九的眼睛中满是神采,只是那些神采并不是给予他们甚至他的亲人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统统给了那个他想象中需要自己画下来的虚无世界。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每次过来看小九,陶浩然总要难受许久。
今天不知为何,他觉得不仅仅是难受,他的心在被缓慢的一丝丝的疼痛覆盖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小九的面孔十分刺眼,他转身就往外走去。
夏邑暗暗叹气,小声叫李然,“小九,小九,还记得我吗?”
小九却依然盯着画板在画画。
夏邑眼睛泛酸,如果那家伙上次没有回来找他,小九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却直接到了这种境地。夏邑恨恨地握住自己的拳头,这该死的所谓爱情,已经毁了他的一个兄弟,他另一个兄弟再不能折在里头。
他们这样的人家,什么都有了,本就不该碰这东西的,也不该相信这东西。人间本就该游戏而已。
陶浩然靠在院子里的树干上低头抽着烟,发着呆,夏邑走到他面前。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乱乱地洒在他的头发上,听到夏邑的脚步声,他抬头看他。
“我也来一根。”夏邑伸手从他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根,自己点燃。两人一起吐出烟圈。
陶浩然连着抽了三根,手上拿着刚抽完的那个烟头,开口道:“暑假时,对不住。”
夏邑轻笑着“哼”了声。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夏邑没有回答,又听到陶浩然说:“你说,那时候,小九最开始刚跟那人好的时候,我们要是能拦住他,该多好?”
夏邑看他,问他:“所以呢?”
陶浩然自己的眼神也有些迷茫,也看向夏邑,“我曾经以为男人与男人之间全是龌龊,只有金钱,只有性,甚至也见惯了你们玩男人。可是,你知道吗,我身边有一对,他们和异性恋一样,踏踏实实地谈着恋爱,甚至在国外注册结婚,得到了家人的祝福。”
夏邑再问他:“所以呢?”
“所以,所以——”陶浩然发现自己都没有勇气将那个深埋在最心底的念头说出口,甚至想都不敢想,仿佛踏出那么一步,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自己都不敢说出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