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真快。”江医生在季弘肩膀上按了一下。
“哎呦喂,疼。”季弘一边肩头放低,轻轻挑开江医生的手,问:“那个,南冉冉没事吧。”
江医生偏眼看了下里边:“刚动手术,麻药还没醒,很顺利,没什么大碍。”
季弘这才舒口气,几乎是同时,我也在心里和他做出一样的反应。
季弘干咳两声:“那就好,你们聊,你们聊,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哎,走噜。”
他说完就不作停留,头也不回窜回走廊,像只矫健又善意的猎犬。
“唉——这小孩,真是没长进。”江医生收回落在季弘身上的实现,平看向我来了,他眼睛温和得像暑假的夜晚,说话的语气是风拂过芦苇丛:“吓到了啊?”
我喉咙发紧:“没有……”
千万别哭,千万别哭,我在心里反反复复告诫自己,我也搞不懂啊,找不到江医生无助茫然到想哭就算了,为什么这个人都站到你触手可及的眼前了,反而更要泪崩。
我很久没有启齿,江医生也是,他大概也心知肚明,在等我整理好我那些复杂莫名的少女矫情。
“我怕你吓到,你没什么事就好。”泫然的意图总算被抑制回去。我一只手抓住另一只胳膊,医院的空气里,有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丝丝凉意,让人有点冷。
是我的姿态激起了江医生想要给我捂捂的*吗,他忽然扯住我垂落在那的那只手腕,顺势把我拉进他怀里,还说出一句毫不相关的话:“别怕,我没穿白大褂。”
“我怕什么白大褂啊。”我支吾着说,这一秒钟,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撤下所有隐忍,眼泪啊鼻涕啊,根本刹不住车,一颗接一颗地往外滚。我怕什么白大褂,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白大褂脏啊,全是医院的细菌,”江医生在我耳畔轻呵呵说:“没有男医生敢穿着白大褂抱自己家姑娘的。”
“那你袖子上还有血呢。”我摸索到他光裸的小臂,就着几根手指在上头刮了刮,潜意识地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没别的伤口:“我真的好担心你啊,今天季弘和我说,你本来明明不在办公室的,非要赶回来蹚浑水,蹚浑水就算了,还当着歹徒的面把他们往另外一个门赶,你会不会应付突发状况啊,这时候就不应该动,老老实实等待警察来控制现场,实施救援。”我禁不住要埋怨起江医生来了。
“不会,”江医生竟面不改色,大言不惭地承认了:“职业生涯第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只想着尽快让学生和同事离开这个小空间,反正我也在最后边挡着,”他单手在我后背轻忽忽地拍了两下:“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按照你说的办。”
“还是别有下次了吧。”我本来撑着他臂弯的手,着实忍不住掐了江医生一下。
他像没有痛感似的,一动不动。
“在医院这样抱着是不是不大好啊?”我不好意思问。
“没关系,我这会工作服没穿身上。”江医生答。
好吧,就让我沉醉吧,在不可思议的地点,春风沉醉的医院走廊,仅有几毫米的,近在咫尺的间隙,我能瞥见自己的睫毛就黏贴在江医生白净的脖颈上,他的衬衫领子还泛着曾经洗涤后的清洁香气。而我的脑子里,唯独只有一个念头,什么都不愿想,只那么一个念头,就是想要抱紧他。
好梦终归会醒的,诊室里的,那名方才在和江医生交谈的男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