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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适应四围的景象,吊灯都在我眼里现原形。

我根本就睡不着,一点都睡不着。

四点多的时候,我听见了隔壁爷爷奶奶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老人家觉少,起得都很早。

我从被子里爬出来,穿衣服,走到卫生间洗脸梳头,走进了客厅。

呱呱坠地迄今,我的人生都过得很平和,顺风顺水,也可以说是索然无味,平庸无奇,当然更可以说是懒。宿舍和周边有许多学霸学神,白天图书馆晚上自习教室,吃午餐也抱着一本英汉词典粒粒皆单词,我也不乐意让自己紧迫起来,去分一杯奖学金的羹……你别笑,是真的,我高三一模数学还只有六十分呢,一百五满分的试卷,上的大学却直接跳进了全国前五,专业第二。所以,倘若我真的想要去得到什么东西,那我一定会彻底进化为极端激进分子,可怕的愤青啊,高举旗帜和思想,昂扬斗志洗练自己,豁出身家和性命都在所不惜,仅只是为了一次我想要的,“得到”。

奶奶已经在厨房咕嘟咕嘟地煮粥了,爷爷正靠在窗台边,进行清晨的浇花日常,后者第一个看见我,吹胡子瞪眼的,很诧异:“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他难以置信地去看电视机上的挂壁钟:“才五点。”

奶奶从灶台后扭过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注意到我走向玄关作:“你要出去?不吃早饭啊?”

“嗯,有急事,”我蹲着身系鞋带:“出去吃。”

“什么事啊?”奶奶不依不挠问。

“就,急事,很重要的事。”我囫囵地答着,带上大门,把两位老人询究的眼光关在了家里。

时间太早,小区门口都看不到什么计程车,我只能11路,就当晨跑了。

那个地方是如此熟悉,我也没去过几次啊,双脚却明确地奔跑在最正确的路径上了。

没吃早饭就长跑会不会低血糖?还通宵没睡觉,不过应该不要紧,大学体育课一样空腹跑完了八百米。

省人医挺立在鱼肚白的天光里,连大楼的夜灯都还没来得及关闭。我右腹岔气了,不过也不是很疼,我气喘吁吁地跑进住院部大楼,安全通道的门居然上着锁,敬爱的保安,你快把门开开吧。

我叉腰哈气得,像只灶台上煮沸的茶壶那样,等了一个多小时,或者更多,终于有警卫打扮的大叔过来开门,他疑惑地打量了我两眼,问:“小姑娘,你在这干嘛?”

我:“上楼,见个人。”

“不坐电梯么?”他一板一眼地开着锁,一边问我:“几楼啊。”

“锻炼身体,就三楼。”我答道。

他如同听见个单口相声一样,呵呵笑两声:“就三楼锻炼个什么身体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