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澜东,那就同孤说说澜东的事情吧。”
姬容面上笑意淡下:“澜东的百姓因四十年前的战争和连年气候问题,生活始终不是很好。儿臣再那里呆了数月,也查过之前的情况……到了冬天,每年都会冻死了;而轮到夏天,又是一片干旱,庄稼欠收,到处都是吃不饱的人。但好在这十数年来没有大旱,否则又会像几十年前那样饿殍遍地,然后山头林立……那些处于澜东的盗匪和豪户,多半就是在那个时候发起家来的。”
羽帝冷哼一声,面色不豫:“这些蛀虫!”
姬容道:“儿臣回来之前,已经将这些人连根拔起,但若澜东的问题不解决,这样的人只会像韭菜一样,割了一桩还有一桩。”
羽帝没有说话,半晌才叹了一声:“四十年前,孤也是极小。但当初孤的父皇,你的皇祖父御驾亲征,曾有带孤去澜东。孤还记得,那时的澜东虽比不上帝都以及京洛的繁华,却也不输其他一些普通的郡县……皇儿,你巡视了澜东,可看见那次战争后的废墟重新修建了?”
“父皇说的是哪儿?”姬容问。
“接近城门的地方,东西南北都是,还有一次战斗激烈,被他们打到了南门进来的第三个三岔口那里。”羽帝的脸上现出了微微缅怀的神情,“孤那时候不晓事,还曾偷偷钻过去看了……”
“然后呢?”姬容有些好奇。
“然后?然后见那些贼寇屠戮我羽国子民,孤看呆了,不多久就被找来的太监抱回去,然后一边做恶梦一边发誓等自己长大,就再不让羽国子民受到别国欺凌。”羽帝一晒。
姬容淡淡笑了。
而旁边大胆听着的福全面上却微见感激之意。
“还有旁的什么?”聊着聊着,羽帝也就忘了自己同姬容的心结,笑得随意了很多。
敏感的察觉出这一变化,姬容心念一转,便有了计较:“回父皇,倒是还有一些……儿臣在澜东意外的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好要你在孤面前卖关子?”羽帝一笑。
姬容回道:“父皇,是姬振羽。”
仿佛是脑海里某根弦一下子断了,羽帝想也没想,抬手便掷出茶杯!
姬容下意识的侧了侧头。
只听‘哗啦’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碎成八瓣,更有一瓣飞溅起来,恰好划过姬容脖颈。
姬容只觉得脖间微微一凉,再后来,却是隐隐的刺痛。但此时,姬容却没有心情搭理这些,而是猛然跪倒在地:“父皇息怒!”
羽帝神色阴沉:“你遇见姬振羽了?——可有把他捉拿回来?”
没有抬头,姬容低声道:“儿臣惭愧。儿臣并无意料能够见到姬振羽,一时没有准备,就……”
羽帝神色更见阴沉。
姬容也不敢起身,就只这么低头跪着。
片刻,羽帝缓了缓脸色:“好了,这不怨你……皇儿起来吧。”
“谢父皇。”姬容道,行了礼方才起身,只是这次却不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