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容无声的吐出一口气:“选妃的事情儿臣并无太多想法,母后若是觉得儿臣到了应当纳妃的年纪,那便帮儿臣先看着罢,待选出了人,儿臣再看就是。”
萧皇后看了姬容一会,片刻,她微笑:“皇儿明白便好。”
在萧皇后和姬容交谈之间,姬辉白和袁竹郁已经来到了御花园中。
御花园中三三两两的坐了好些小姐——都是被萧皇后邀来宫中陪伴的贵族千金。至于为什么说是进宫陪伴萧皇后却个个都来到出宫必经的御花园中……这就不得而知了。
和袁竹郁来到一处摆了琴的凉亭里,姬辉白率先坐下,随意拨了拨面前的琴,待一缕清音悠扬而起后,方才开口:“不知竹郁小姐想要说些什么?”
凉亭处在河边,被一丛丛的花木遮了大半,却又离御花园的中心位置并不远,只稍有动静便能让外面的人听到。
十分满意眼下这个位置,袁竹郁不知不觉的放下心中戒备,开口笑道:“竹郁以为瑾王殿下明白竹郁要说的是什么。”
拨着琴弦,姬辉白没有说话。
耳听着那一声声仿佛能拨动心弦的乐声,虽心中着实看不起对面的人,但袁竹郁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在音乐上的造诣可能是自己一辈子也赶不上的。
“瑾王殿下。”又等了一会,见姬辉白没有开口的欲望,袁竹郁忍不住微笑着说了话。
姬辉白并未抬眼,只继续手中的动作。
心中倏然蹿起一股怒火,袁竹郁保持着面上的笑容,眼神却阴霾了下来。
这一刻,她只想着要怎么用自己所掌握的秘密威胁对方。
这一刻,她理所当然的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多么钦慕喜欢面前这位温润如玉的男子,喜欢到曾誓言非君不嫁。更忘记了当自己意外间看见那一幕——那还真是十足悲哀的一幕,它狞笑着把少女那一颗曾经柔软曾经完全奉献给感情的心彻底撕碎,然后丢在满是沙石灰尘的地上狠狠践踏——后,是哭得怎样的肝肠寸断。
“瑾王殿下,”袁竹郁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她依旧有礼的微笑着,只是笑容中怎么也掩不去那些微的骄傲,些微的得意——以及些微的轻蔑。她道:“瑾王殿下,您想必并不想让人知道您和凤王殿下的事情……竹郁能保证绝不乱嚼舌根。”
姬辉白终于收了手。抬起眼,他的视线落到面前美如骄阳的女子身上,待看见藏在对方眼里那并不陌生的东西之后,姬辉白微笑,清清淡淡的,如玉温凉:“那么,竹郁小姐有什么条件?”
触及姬辉白的笑容,袁竹郁稍一晃神,一时之间只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而后,又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不自觉的按了胸口,袁竹郁面色微白。
姬辉白依旧微笑着,似乎连墨色的眼眸都染上了温润的色彩:“竹郁小姐?”
怔怔的看着,袁竹郁只觉得心中那本来已经愈合很久的伤口又裂了开来,正缓缓的流着血。
很疼,却又有一种微微泛甜的感觉。
袁竹郁张了张口。突然之间,她想要问对方一个问题。
——你能不能……能不能喜欢我?
如果你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那我就——
就什么?
袁竹郁蓦的打了一个寒噤。她突然意识到有那么一种想法——那么一种卑微而无聊的想法一直缠绕在自己的心中。
在心中狠狠的唾弃了自己的软弱,袁竹郁猛地一扬眉,不再掩饰,而是笑出了满满的骄傲:“瑾王殿下,竹郁要的并不多——皇后娘娘已经对竹郁表达过了某些愿望,只要瑾王殿下能在关键的时候帮竹郁一把,那等日后竹郁成了凤王妃,便定然不再管殿下您和凤王的事情,必要的时候,甚至还能帮殿下一些,不知殿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