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玄冰看到他用旧衣裳盖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便掀开看了看,发现是一张绣画,绣工精湛,灵气逼人。这长幅比以前所见他的绣画格局又更大了些,恐怕连当今闻名天下的神针韦七娘也望尘莫及。
燕青阳连忙重新盖住,不让他多看,呼吸也急促了许多,显然是十分激动害怕。乔玄冰从来不喜欢他这爱好,定会又挖苦他不做些正经事,只喜欢女红刺绣。
乔玄冰没阻止他,只是看着他用颤抖的身体护住了这幅刺绣。他心里说不出是感慨还是激动,这么一个有才气又聪慧的人,怎么竟会看上自己?
乔玄冰忍不住怜惜,但却半点也不敢流露出来,唯恐震荡他的心神,看他许久,才轻轻拍了他的肩膀,说道:「你用衣裳盖住它,是因为担心下雨漏水吧?怎么不用油布遮住。」
「油布会……会有污迹。」他一开口,声音都有些奇怪。
乔玄冰却并不觉得,他满心都是雀跃,只因重新听到他的声音,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欢喜,口中却道:「也是,是我想差了。」
他解下了紫衫,放到茅草铺的床上,又道:「我去屋顶修一修漏雨的地方,不然我们还要住蛮久的。」
连续的冲击让燕青阳回不过神,乔玄冰几乎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像以前那般强势,更让他觉得是自己在发梦。
茅草的屋顶今天修明天漏,燕青阳早就习惯,何况一个人独居,事情多得难以想像,他每天只做几件事就花掉了所有时间。既然漏水那便拿了碗盆来接,破得多时再一并修了。
锅里的水开始沸腾,宝参发出了淡淡的香味,混在空气中烤红薯味道里,很是怪异,也让燕青阳清醒了许多。
乔玄冰竟是要住在这里。
他眉头紧皱,但随即想到这幅绣画不能被乔玄冰看到,于是胡乱收进木箱。
他东西不多,木箱子也是空荡荡的,只有方棠溪送他的银钱还有大半。
不是舍不得钱,只是劳苦困顿的生活才能让人无力去多想。
收拾好了房间,他闻着参汤出了味,便去割了一只咸山鸡,洗干净了,放入锅里一起熬煮。
可惜肉是咸肉,这参汤少了一股鲜味,但咸香的味道依然浓郁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将汤煮好了,乔玄冰也修好了屋顶,进了屋子,身上还有些汗,用燕青阳放在水盆边的布巾擦了擦,才穿了衣裳。
燕青阳原本想说那布巾是自己擦身的,不干净,但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乔玄冰就已用了。
「好香,还是你做的汤最香了。」乔玄冰笑吟吟地盛了一碗。
燕青阳心口怦通直跳,却见乔玄冰将汤端到他面前:「先喝一碗,你太瘦了。」
燕青阳推辞不得,只好接了,放到木桌上。
他迟钝地想着,乔玄冰对他这般好,想必是觉得有所亏欠,但他能找到这里,可见还是有几分诚心的。他要心平气和一些,若是再争吵的话,自己伤心也便罢了,却是不想让彼此留下不好的印象。
乔玄冰四顾看了一会儿,发现筷子只有一双,暗喜之下又觉得自己很是可鄙,一个人住在这种破地方,艰难困苦几乎难以想像,若是有人照顾他,像在慈恩寺那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窘迫。
他看到燕青阳衣裳是粗麻布所制,好在身上没有补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