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快速行驶，不断变换。

一炷香之后，九华将马车停在山间清泉旁。

他紧紧抓.住秦邵阳的手，将人拦腰抱起，利用轻功跃上山峰最高处。

直到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秦邵阳忽然出声：“师兄放我下来吧。”

眼前是无限蜿蜒的乱石，天际渐暗，凉风袭来。

九华暗地用内力为秦邵阳挡住凉风驱寒。走了有一会，道路渐平，四周飘散的枫叶，随风滚滚而落，犹如天边的火红霞云。

“师兄到了。”秦邵阳攥紧九华手掌将人拉到凉亭旁，眉梢满是喜悦。

他指着一块巨石：“我们坐这里。”

九华拽住秦邵阳的手，将人带进怀中：“师弟，我有话要说。”

秦邵阳双目闪过迷茫，“师兄怎么了？”

九华紧紧勒住怀中人，力道大的有些不对劲。

二人相拥在火红枫叶下，秋日渐落西山，染红了天际。

“我这几天很不安，心神不宁，偶尔会梦见你满身鲜血倒在我面前，每次梦醒，我都非常后悔没有将你带回身边，这次终于抓.住了你，你就在我身边，让我感到很安心。”

九华叹道：“幸而那只是梦。”

秦邵阳缄默不言，将脸埋进九华颈侧。

静默良久，秦邵阳才出声道：“师兄，对不起。”

九华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伴随着一道若有若无的香气，很快实现。

此刻，他的身体无力，渐渐瘫软。

秦邵阳抱住即将倒下的人，蹭了蹭九华颈部。

九华硬撑着无力的身体，推开秦邵阳，双眸冷睨望去：“为什么？”

这种味道他最熟悉不过，是足以致人死地的香料。

秦邵阳伸出手指擦去九华嘴角血啧：“我幼时答应过殿下，助他登上帝位，你让殿下很不安。”

这声音明明是师弟，九华却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你不是知道我无心朝政吗？”九华攥着秦邵阳袖袍，那双布满血丝的眼，满是悲恸。

“师兄整理《帝王心术》时就应该知道，为王者，能为我用者用，不能为我用者除，而你既然不能为殿下所用，只有除去。”

师弟的声音依旧清丽好听，柔若春风。

而九华却觉得这是一场梦，还是一场噩梦。

“陆笙雨，你第三次欺骗了我，不会再有下一次！不会！”九华赤红的双目直直盯着秦邵阳。

他的心在叫嚣，骗子，一次次的欺骗！谎言，全是谎言！

秦邵阳蹲下，勾起九华下颌：“师兄不知道吧，我从未喜欢过你，我喜欢——”

“敖珏。”

九华瞳孔遽然放大，“不可能，不会的——”

愤怒已击溃九华理智，此刻，脑中只余下了师弟说的那句“我喜欢敖珏”。

不可能的！怎么会喜欢敖珏？他不相信！

秦邵阳被九华外泄的内力波及，竟吐出一口血来，血染青衣。带着粘腻感的血水溅到了九华脸上。

浓郁的血腥味，唤回了九华理智。

看见秦邵阳满身是血的倒在一旁，竟吃吃笑了起来

这是....

梦吗？

在梦里，师弟也是满身鲜血的倒在面前——

“陆笙雨！”他撑着无力的身体，将人带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