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六见小弟面容肃立,瞬间就知道这是去问问屠村山匪的消息,他们报了官,县令杭大人也不知道查的怎么样了。不过镇里与清泉县太远,只能跑镇上衙门问问。
县令七品,一个县子下又有不少镇子,镇上的衙门小一些,办一些鸡毛蒜皮或者张贴通告等等杂务,县丞官九品,是最小的了。镇下又有各个大大小小的村,要是有的大村子人多了,比如三个村合成一个,那还要选个里正,里正下有村长。只是里正和村长都不是官,不食朝廷米禄。
如今镇上的县丞,是本镇上一个秀才捐的官,当了几十年了。岳五岳六不知道县里或者别的镇情况,他们觉得这位县丞大人挺好的,也没戏文里什么抢占民女之类的恶行。
衙门建在镇上正街最北面,一进一出的小院子,前头是衙门办公的,后头是县丞的家,镇里的衙役也就十个,平时五人一换上工。衙门外头有些破旧。俩兄弟到了,就看见有位衙役大哥正在敲锣,念张贴在衙门门口的告示。这里每隔一个时辰念一遍,为了不识字的百姓。
这会已经念了一半,岳七一听屠村的山匪,顿时面色一肃,岳六早都急了,挤在最前面,可他识字有限,仅认识自己的名字,于是就专心听完衙役的后半段话。
等衙役念完了,岳七没看告示,冲着衙役拱手叫大哥留步,“这位官差大哥,在下岳七,是受了害的岳家村村民,想问问,这次捉住的山匪中,脸上可有一道疤的?”
布告上只讲了什么时候捉住的山匪,系何人,共多少人,秋后斩立决等,并没有山匪的画像,而且布告上山匪人数也不对,当初溜走时,起码有二十人,可现在只捉到了六人。
镇上的县丞人不错,手下的衙役也不是暴脾气,尤其听闻岳七是岳家村的人,原本想一两句打发了,现在也可怜岳家村村民,听说死了二十多男丁,好声好气道:“这次捉到山匪的是县里杭大人功劳,只发布了告示,人也在县衙牢里看管,具体的不知道,你要是想打听,要去县里才成。”
岳六有些急,“官府没有出画像吗?”
衙役也不生气岳六的急脾气插话,“没有画像的,人都捉住了,还要画像做什么。”
岳六还要再问,岳七拦住了,“敢问大哥贵姓?”
衙役见岳七说话规矩,又有点书生意思,一时也拿不住岳七有没有功名身份,报了自己名字,“刘毅。”
岳七也不废话了,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递给刘毅,“刘大哥跟县里衙役公事来往,劳烦刘大哥以后注意些,我只想知道被捕的山匪六人中,可有一人脸上有疤,叫什么,在逃的还有多少人。”
镇上的衙役一年也就三石米禄,年奉六两银子。一石米相当于一百斤米出头,一两银子却能买两石米,可见这个时代银子的购买力。一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就像岳七说的,镇上和县里经常有文书往来,尤其这个山匪屠村案,因为事发在三元镇上,山匪又没捕捉完,后期还会有官事往来,衙役们喝个酒,聊个天,就能问出的事情,岳七托着话并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刘毅在心里掂量了一二,就接了银子。
“成,岳兄弟等着,约莫十日后我会去趟县里,到时候我再打探打探。”刘毅接了钱,爽快道:“我家就住在西巷末大柳树东门那户。”
岳七道过谢也不再说什么,跟着岳六往回走,又在镇上买了些糕点、布料、白米,还有酱油,等出了镇上,岳六才问,“我们自己去县里就成了,为什么还要给那个刘毅一两银子。”
岳六心疼银子,也不解,但刚才岳七给的时候,岳六也没说话插手。
“咱们去县上要租骡车,还有住宿吃饭,就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