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裕在外面和连小公子打得火热时,何曾有一分顾惜薛嘉,他这样分明是把薛嘉的脸面都踩到了地上。
他不由心如绞痛,薛嘉这般好的一个人,顾怀裕怎能这般待他,他怎么忍心?
而那个曾和他畅谈天下的少年,可还复当年的自在风采?
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汹涌而来的感情,不久后,他便买通了顾家的一两个知根知底的下仆,从他们那里问出了薛嘉所住的院落,之后计划好夜探顾家的路线,便一违平日的君子之风,义无反顾地翻了顾家的墙头。
他在顾家院落见到薛嘉的时候,薛嘉居住用度倒不差些什么,也许还远远好过他在薛家的时候,只是脸颊变得有些瘦削,脸色也显出几分郁郁的憔悴来。
他从墙上翻下去,走上前认真凝视着对面有些诧异的薛嘉,平静的面色下克制着隐隐的颤动:“嘉弟,你随我走吧。”
薛嘉看了他许久,看懂了他眼睛里近乎疯狂的情意,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走?往哪里走?”
他慌不择言地接口:“无论去哪儿也好,只要你愿意,我愿陪你去往天下的任何一个地方,就像我们年少时曾希望的那样,仗剑煮酒,天涯为家。”
薛嘉平静地看着他道:“我是不可能和你一起走的。”
“为什么?”陈临清不甘又愤怒地低语。
“我嫁于顾怀裕是我自愿,若是我不愿意,那时我想走就可以走了。他虽辜负了我,可我在顾府生活安宁,并不想逃出去过风霜羁旅的生活。”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想和你走。”
薛嘉是个决绝的人,这一点或许不好,就如他认准了顾怀裕,却只能换来一腔悲哀。但同样,若是他对陈临清无意,也绝不会给对方留有希望,更不会说些感君一腔深情、唯愿来世再报之类的漂亮话。
对他来说,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掺不得半点其他。
陈临清恍惚地望着薛嘉,只听到他的声音清冽若冷泉叮咚,在他耳边淡淡响起:“陈临清,我只能对你说一句,抱歉。”
最后他落荒而逃。
自打那次之后,他经常闭门不出,发了狠一样地读书。
他告诫自己,一定要能沉得下心来,才能达到目的。是的,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带给薛嘉,若他执意带薛嘉离开顾家,兴许只能让薛嘉吃苦。
只有他成了人上人,才能光明正大地从顾家带走薛嘉。
到了那时,他看还有谁能挡得住他?
他一路从云城考至望京,在最后的殿试里力压众人得中探花,随后走入朝堂为官为臣,与高门联姻娶得名门闺秀,一路在朝堂上走得顺风顺水。
等到他手中终于握有实权,甚至在暗地里培养起属于自己的力量时,许多年后,他终于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梦,之后便是纵马奔驰回云城。
都说近乡情怯,因为朝堂纷争事务纷杂,他忙得分身乏术,已经一年多没有得知薛嘉的消息了。
临走到云城城门下的时候,陈临清只觉得内心翻滚着一阵又一阵的欢喜,年少时青涩懵懂的恋慕在心底死灰复燃,使他恨不得片刻就奔回云城内城,奔到顾家门下,堂而皇之把薛嘉带走。
他想,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