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亦是讶然。
家丁将他们引到正厅之后,奉上茶水,奇道:“咦,我家主人哪里去了?”
正说着,一声咳嗽响起,秦珩回头,见到武安侯孟越正拄手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行得极快,拐杖落地,发出“笃笃”声。
“不知皇上驾到,臣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武安侯看见他们,神色微微一变,他当即放下手杖,欲行大礼。
秦珣忙伸手阻拦:“孟师傅不必多礼。”
行动之际,他不小心接触到武安侯的手背。触手冰凉,他不由微怔。他怔忪之时,武安侯已经不着痕迹收回了手。
武安侯笑了一笑,脸颊的疤痕抖动,他哑声道:“上了年纪,身体不比以前……”他说着,再次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杖。
秦珣点头,轻声道:“师父早年沙场征战,落下一身的伤,原是该好好将养身体。”
武安侯看看外面的雨雾:“今日出门时还好好的,这鬼天气。”他看了一眼站立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秦珩,又看向秦珣:“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出门办些事,下雨了,听说师父的庄子在这儿,就避一避雨。”
武安侯眼神微微一闪,忽而皱起了眉:“怎么你的衣裳是湿的?”
“嗯?”秦珣一怔,继而轻笑,“没事,厅堂暖和,待会儿就干了。”
方才下雨,雨势极大,虽有雨具,可他护着瑶瑶,身上难免会被雨打湿。二月春寒料峭,此刻虽有寒意,他却也能忍得。
“年轻的时候不注意,上了年纪,有你后悔的。”武安侯声音嘶哑,“老臣这里,还有从未上过身的新衣,皇上若不嫌弃,先去换了,总比湿衣沾身强。”他说着又扫了秦珩一眼,神情有些古怪:“这位姑娘身上倒不见水渍。”
听孟师傅提到自己,秦珩有点意外,她下意识看向皇兄,口中答道:“方才他护着我,我没被雨淋到。”
她几步到皇兄跟前,嫣然一笑,低声道:“你去把湿衣赏换下来,穿着不难受么?我单看着就怪难受的。”
秦珣看看她,又瞧瞧武安侯,点了点头:“也好。”——在孟师傅的庄子上,又有孟师傅在这里,他不必担心她的安全。
有家丁领着秦珣离去,正厅中只留下武安侯和秦珩。
秦珩笑问:“侯爷今日怎么也到京郊来了?”
武安侯只瞧了她一眼,没有答话,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秦珩见武安侯闭目养神,分明无意搭理她,她有点尴尬,也不再出声,干脆静静地站在一边,望着雨幕出神。
正厅里安安静静,只有外边的雨声。
忽然,身后有强劲的风声袭来,秦珩暗惊,将身斜刺地一侧,险险避开。她回身站定,却是武安侯正持了手杖,向她打来。
他虽身形不便,但攻势极猛,招招攻向她的要害。
“侯爷,你干什么——”秦珩惊呼一声,“救命”,左躲右避。
然而正厅中只有他们两人,秦珣秦珩一行今日的侍卫都被安排在廊下避雨。此时雨势渐大,雨声哗哗。她这一声惊呼,很快被雨声所淹没。
武安侯扯了扯嘴角,并不理会她。他出手极快,手杖如风,将她笼罩在其中。
秦珩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但是如今危及性命,也容不得她多想,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尽力躲闪。
武安侯手杖指向她胸口时,方停下手,咳嗽一声,哑声问:“你这功夫是从哪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