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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恕罪 程十七 1839 字 7个月前

到了对面这人眼中沉郁的怒气,他心念微转,说道:“解药嘛,不大容易。这需要慢慢调养,你得有耐心。”

他再迟钝,这会儿也知道这事儿有猫腻。万一,这个患者,因为自己不能生育,再做些不好的事情来,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嗯,得先顺着来,让他充满信心。如此这般,调养个三五年,他年纪也不小了,心气儿也顺了,估计也就能心平气和接受这件事了。

于是,陆大夫又强调了一遍:“你须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它虽然不是病,但是想要彻底从你体内移除,需要花不少时间……”

皇帝没再说什么,能治就行。他后宫佳丽多,调养好了,不愁没有子嗣。他对这个说话行事有些像谢神医的陆大夫莫名信任。

陆大夫又给他开了药,说是治鸳鸯散的。

他稍微缓和了脸色,接了药,转身就走。

所以,太子肯定是他的儿子,不会有错。

但是秦珩,就肯定不是了。

皇帝的心情极为复杂,饶是他一向对秦珩没多少感情,待听到其不是自己骨肉时,还是免不了怒火滔天。

他就说,畏畏缩缩,胆小怕事,毫无他的风范,原来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

好你个苏氏,好大的胆子!

他一定要将苏氏千刀万剐!

不对,苏氏已经死了。那个胆敢背叛他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且她的子女也无一长寿!合该她女儿早夭,合该她儿子横死山崖!

皇帝一时之间生出将这几人开棺掘尸,挫骨扬灰的冲.动。但很快,他又生生压下了怒火,不,他不能这般冲.动!若是他这么做了,惊动了那个给他下药的背后黑手,反而打草惊蛇。

他还必须忍着。

可恶,真是可恶。

皇帝胸口憋着一口气,他一直忍着,然而等他上了马车后,终于忍不住,咯出血来。

他用手抹去,努力回想陆大夫的话。他不能生气,他还要养好身体,再添子嗣。

然而,怒气这东西,又岂是想忍便能忍住的?

他回宫后,下了一道旨意,将苏侍郎外调。

当初看在丽妃面上,他其兄调入京城。如今一想到“苏”这个字,他就额上青筋突突直跳。

奇耻大辱。

皇帝依稀记得珍妃苏云蕊是弘启元年四月进的宫,一夕承欢,便有了身孕。后来在弘启元年腊月底摔了一跤,早产生下两个孩子。

难道说,苏氏进宫时,已经有了身孕?

可他记得他所临幸过的女子,没有一个不见红的。若苏氏进宫时是不洁之躯,他当时会察觉不出来?

皇帝不想再想下去了,他只觉得脑仁隐隐作痛。

十七年零八个月前,他在做什么?

哦,那时先皇卧病在床,他在跟前侍疾。朝中有人支持他,也有人支持还是少年的睿王……

那个时候,会是谁给他下药呢?

皇帝思来想去,毫无头绪。他喝了药,沉沉睡去。

而秦珣却独自一人去了清仁巷。他先时命车夫往前直走,等了两个多时辰,想着父皇已经离去了,这才悄悄回还。

果真清仁巷的巷口,那辆青色的马车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