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薛林,虽没明说,却就是意思是要李君将跳红莲舞的那个女子收入房中,看舞是假,要人才是真。李君自是不可能将王娴交上去,那是他珍爱的妹妹啊,她千里来寻他,他怎可将她送入虎穴。
幸而那日薛涛未曾看见跳舞女子的脸,只要找一个人来代替王娴,同样的舞,薛林也不会发现什么。
只是这红莲舞极为罕见,要找一个会跳的人来代替王娴,不异于海底涝针。
“娴儿年前也帮父兄打理过产业,虽为闺中女子,也懂那商道里的龌龊。”王娴看着五儿道,“那客人定是想要一个跳舞极好的美姬,想收入房中。恰好这个婢女懂舞,又已经犯下这等罪过,将她送给那个客人,岂不妥洽。这也为表兄分了一桩忧患。”
李君听后闭上眼,真的要将她送给别人吗。这样她和那个人就再也无法相见了吧。李君眼中闪过一抹暗色。他自诩对她不薄,直接提她做了书侍,怕她在娴儿那吃苦,又亲自将她要了回来。她却这样作践自己,原来早就心有所属了吗。李君突然想起红莲池那次会面,她吟诵的那首诗,如今也了然了。
真是讽刺啊。李君勾起一抹冷笑。
早晨的一切都浮现在眼前。那凌乱的被褥,那婢女身上的红痕,还有她至今仍不肯说出真相的神情。
“按你说的做。”李君道。
“是,表兄尽可安心了。”王娴安慰道。心底却忽的松了口气。
下方,五儿听了他们的话却脸色一片惨白。脑海中只有这一句话。
他要将我,送给别人。
五儿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君,只觉得心都要撕裂了,眼前一阵昏花,五儿攥着手不让自己再颤抖着。
她看着李君的脸,眉眼间似对谁都温柔多情。
恍惚想起了他们初见时,他脸上还尚稚嫩,并没这样成熟的俊朗,大约只有十三四岁,眉眼间还留着几分青涩。
那样多的等着挑选的孩子中,他对自己说:“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曾今的话,原来轻轻一拈都将零落成泥。
如今,他要将自己送给别人。
五儿上前去质问他,想大哭,嘶号。
最后,却对着李君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强忍着勾出一抹笑容,道:“谢公子不杀之恩。”
自己只是一个奴婢,是卑微到尘埃里了的,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奴婢的去留。
五儿想着,他忘记了。自己能恨谁。
“五儿……你、你这傻丫头!”绿衣抱住五儿,在她背后抽噎着,“同屋的住了那么久,怎就没看出个本性来,也不知道不防备一点,让她做出、”似是说不下去了,难以抑制的哭起来。
五儿呆呆的,半响才暗哑着声音说道:“人心难防。”
其实凭那婢女一人定是做不出这样的事,她了解那个婢女,嘴巴毒了些,却胆子小,做不出这样的事。她定是受人要挟。
然而这样的话怎么能和绿衣说,告诉她真相也只会害了她。
“这些天那个贱人出去了,我就搬过来陪你、陪你这……几天好了。”本想说最后几天这最后几字,却在嘴边怎么也脱不出口。思及五儿几天后就要步入一个虎穴龙潭,绿衣又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