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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这次病愈,毓庆中的众人明显感到太子妃变了。
她不再整天的追问太子行踪,纠缠太子,也不再变着法儿的与吴侧妃折腾,而是一有时间就往慈宁跑,尽心尽力前去慈宁尽孝,哄的太后日日开怀,心情大好。
从慈宁回来就认真管理务,处理毓庆中各种繁杂琐事。她手段高超,做事看人的眼光虽迥异于常理,却自成一套体系,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短短五日,被以前的太子妃闹腾的乌烟瘴气的毓庆又变的井井有条起来。
太子有心捉她痛脚,但观察了几天,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欧阳慧茹真的与往日不同了,不但情稳重,连手段,也高明了不少,管理起务来游刃有余。更难得的是,她好似真的对他不上心了,再也没来纠缠,有时间便去慈宁陪伴太后,一呆就是大半天。
她的这种转变,正是太子所期望的。有人愿意乖乖的做他名义上的妻子,帮他管理后院,还全心替他尽孝,这样便宜的事,上哪儿找?太子经过考察,对欧阳慧茹很满意,也就歇了从她手里夺走权交给吴氏的心思。
如此一来就苦了吴氏。太子不帮她夺权,她心中怨愤,日日上门,明里暗里的挑衅。
然而,欧阳慧茹本不搭理她,全当她不存在,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再不能激起欧阳慧茹的丝毫怒气,甚至不经意间,吴氏常会发现,对方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怜悯眼神看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就是一跳梁小丑。
吴氏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伎俩被识破,再去太子妃那里不但讨不了好,惹急了对方,还很有可能被整治一通。毕竟,如今的毓庆已经是太子妃的天下了。她有权,有身份,有地位,还有强硬的靠山,唯一没有的就是太子的宠爱。可是,在里生存,太子的宠爱和太子妃拥有的权势地位比起来算的了什么?算个屁!
自己折腾了自己几天,吴氏终于悟了,对欧阳慧茹真正恭敬起来,老老实实的在毓庆里做她的侧妃,再不敢奢想不属于她的东西。
吴氏不蹦跶了,欧阳慧茹在毓庆的生活一下子清静不少。人家爱折腾,她只看着,从不搭理,不折腾了,于她也没什么影响,只是觉得突然少了一样生活调剂,怪无趣的,于是更加勤快的往慈宁跑。
慈宁是中最热闹的殿没有之一。除去请安,嫔妃们若有时间,惯爱去慈宁探望太后,陪她老人家打发时间。
因为世宗对女色不上心,任她们如何争宠,世宗也不看在眼里,并没有对谁特别另眼相待,唯有在她们去慈宁请安,偶尔讨了太后欢心的时候,世宗才会对她们露个笑脸。
可以想见,为了曲线救国,这群女人在太后身上花了多大力。然而太后虽然笃信宗教,却不是个吃素的,谁人对她真心,谁人对她假意,她心里清楚的很,是以,对待这些别有用心的女人,她的态度向来淡淡,少有欢颜。
当然,这群人中,绝不包括欧阳慧茹。以前的欧阳慧茹虽然刁蛮,但很孝顺,对太后很尽心,太后自然喜欢。现在的欧阳慧茹,待太后比亲姥姥还亲,逗人开心的手段日新月异,不带重样的,太后就更加稀罕了,简直到了一看见她就乐的地步。
因为这个,世宗对欧阳慧茹越加满意,请安时撞见的次数多了,也逐渐亲近起来,面对她,态度是少有的平易近人,和颜悦色,直看的一众嫔妃和其他皇子妃各种羡慕嫉妒恨。
欧阳慧茹知道自己招了别人的眼,但别人的想法于她何干?她只要保住自己小命就好,平日里,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该抱的大腿,绝不松开。从陪太后聊天,渐渐发展到连太后祷告念经,她也要寸步不离的跟着。
太后笃信萨满教,萨满教是大金未入主中原时就定下的国教,几乎每个女真族人都崇信萨满。萨满巫师在族中具有很高的地位,而太后的母家便是一个巫师世家。太后年轻时,甚至担任过萨满巫女的职务,在族人中具有极高的威信。
现在,她年老了,对宗教信仰的依赖比年轻时更甚,每日里足足要抽出两个时辰做祷告。
讨好人,自然要讨好到点子上。太后信教,欧阳慧茹也得跟风,才能更加拉近同太后的距离。以前她是无神论者,没有宗教信仰,如今,她都死而复生了,为了保命,叫她信什么她都愿意。
萨满教没有成文的教义,经文咒语都是靠口耳相传再手抄下来,极为艰涩难懂之外,还很难辨认。
欧阳慧茹硬着头皮看完了这些陋的经文,将萨满教的神掌握了七七八八,再结合现代人对宗教的理解,同太后讨论起教义,偶尔还能道出些令人耳目一新的宗教理论,让太后对她更加满意,直疼到骨子里。
欧阳慧茹表面上看,对萨满教教义接受的很轻松,其实内里,被这些拗口的萨满经文折磨的够呛,念经时,常常念的想口吐鲜血。
但只要一想到江映月能倒背萨满经文三百部,对萨满教义侃侃而谈,并以此博得了太后的青睐,自此抱上了太后的大腿,她又把涌上喉头的鲜血强行咽了下去,化悲愤为动力,更加卖力的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