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坦陈面前,那些张扬的秉性却都失了作用。
那些趾高气昂和轻狂恣意,很快四散无踪。
未来该往哪里走,该走多久,她原来并不确定。
她还是这样一个活得乱七八糟的人。
年少时会和姐姐吵架,成年后没办法让沉疴难愈的父亲提起生的欲望。
她倾心以对的人同她死别,她计划过一辈子相伴的人甩了她投向别人怀抱。
她人生中做的选择几少是对的。
在色达时跪在佛前,闻姜就曾经想起过一句佛教箴言:世上一切不幸,来自对自己的爱。
可多爱自己一点,就没那么容易受伤。
但遇到过挫折,就觉得人生都是挫折,那还是她吗?
被一个人背叛过,就不再去相信其他人,那还是闻姜吗?
那不是。
她有很多缺点,其中之一就是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从来不懂心灰意冷。
希望那种东西她没有放弃过,她从不自怨自艾地活。
闻姜的沉默,听在陆时寒心里等同于为难。
他的孤注一掷,让她为难了。
手臂上的疼已经渐渐让人习惯,且开始麻木,陆时寒还是没有回头去看闻姜的脸。
他用语言掩盖自己的情绪:“要是吓着你你打算从明天起对我避而不见或者老死不相往来,我接受。闻姜,被人告白是好事情。拒绝和被拒绝在这个世界上常有,以后别把这段记忆当作不好的东西不敢回想。”
闻姜往前迈了一步,终于挤出声音:“想这段,让我想你吗?”
陆时寒也重新动腿,往滑轮床所在的方位迈,避而不答:“有人告白是因为你好,你记住这个,活得更有底气些。”
闻姜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听着像告别。”
陆时寒道:“是。连后一个问题,都没有肯定的答案,那就别再见了。对你、对我都好。我不是圣人,万一手段非常,或是歇斯底里,很难看。”
闻姜即刻回应:“我看习惯了。”
陆时寒眼底那片沉寂许久的海开始飘摇:“闻姜,我有自尊心。我不缺女人,缺的是伴侣。做不来不谈情只做的情人。我也不会把自己变得可怜,去等去祈求一份在星期八或是第二十五小时才会来的感情。”
闻姜继续往前走,可他也没停下,她离陆时寒宽阔的脊背仍旧不近。
闻姜蹙眉,唇畔漏了丝笑,他狠得下心,她相信。
他绝情的背,看得她咬牙。
她看着他弯腰拿起他搁置在床畔的外套,搭在完好的右臂上。
拿好东西,他才终于转过头,看着她。
闻姜下颚微仰,径直走到陆时寒身旁,站得距他咫尺之遥。
她说:“以后注意点儿,别再让人给揍了。不是说挨揍减分?减分多了,以后你遇到的女人就该嫌弃了。走吧,不送了。”
陆时寒淡笑了下,垂眸扫着自己身上的绷带:“最后这个残障的形象,还麻烦你忘干净。”
闻姜抱臂看着他,又问:“想骂我吗?睡了,撩了,却不负责到底。”
陆时寒语带自嘲:“想过。可骂了,我不真成被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