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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发完呆之后呢?”

卖油郎想起瞬间不见的年轻人,道:“不知道,我拿个勺子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他一句话也没有答到点子上,甚至连陆小凤去了哪里,走了哪个方向也没有说清楚,花满楼却像是得到了一个十分满意的答案。面色就像是冰冻三尺的寒谭顷刻间化了开来。眉宇间俱是轻松。花满楼点点头,道:“很好。谢谢。”

说完这两句话,他就走了,跟来时一样,很悠闲,很惬意,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卖油郎怔怔的看着这个人的背影,猛然摇了摇头:“怪人。今天都是怪人。”

他已不再去细想这个相逢不过一个香头的怪人,因为他的生意要来了。

这个世界上怪人怪事总有很多,发生在角角落落时时刻刻。一如他曾在街上见过一个白衣胜雪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剑,默默的走在青石板上。行人自动离了他三尺远。他的肤色和他的衣服一样苍白,似乎他整个人就是一块坚冰,没有化开的那一天。

一个比冰雪更寒冷,又比冰雪更寂寞的人。

看,那也是一个怪人,但是那又怎么样。他只是一个卖油郎,每日赚着薄薄一点钱去养家糊口。那些事,不过是生命里的一些擦肩而过。回过头,便是一桩闲谈。

卖油郎很快便将这事抛之脑后,熟练的灌起油来。

只要有人能证明陆小凤曾经来过,花满楼就不用担心他去了哪里。

怕只怕一个人的存在甚至没有人知道。

他当真是有些关心则乱了。

花满楼微笑着走出了西堂胡同。气定神闲。

已经无聊的晃荡在胡同口的小乞丐看到他出来,顿时眼睛一亮,一把拔掉嘴里那根已经咬的很烂的野草,匆匆忙忙的迎了上来。

一个人的脚步声是无法改变的。花满楼只需听一次就能记得。

花满楼有些诧异:“是你?”

小乞丐头发散乱,面上满是油腻脏污,脸上却是笑嘻嘻:“有人要见你。”

陌生的泸州城,此时正是一天之中最活络的时候。天气日渐转暖,凉茶铺子开始热闹起来。日头尚出的时候,花满楼和陆小凤两个人来,日头过中的时候,花满楼一个人走。

偏些的平瓦小院里头,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来,吃过中饭的货郎又挑着担子上街去了。

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的妻子怀着六个多月的身孕,微笑的倚在一旁。

一切都很安静详和。

与此同时。

红罗帐,金流苏,馨香满床。

一个人突然缭开帐子从床上跃了下来。

一道寒芒破帐而出,虽不是说似暗器那般,却也带着指力。那道寒光刚至那人眼前便停在了那里。它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停住的。而是有两根手指夹住了它。

原来是一把刀,一把小巧,却足够锋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