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录口供的时候,我不小心杀死了他。”魏西按照口供的记录读道,“但当时你曾确认过他死了吗?”
林晓鹏的身体再次紧绷了起来,他低下头,喃喃道:“没……没有……”
“既然你没有确认过,为什么会认定他已经死了呢?”
“我……我……”林晓鹏支吾了一会儿,突然大声说:“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死了,是吧?”
魏西安抚似的冲林晓鹏眨了眨眼,说:“我是你的律师,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需要了解当时发生的所有事。”
林晓鹏解释道:“因为……因为我捅的很用力,我当时很生气,又喝多了酒,捅这么重的话,没人能活下来的。”
“你怎么捅的?”
“就是这样……”林晓鹏伸出手臂,僵硬地比划了一下。
魏西眯着眼睛,歪头在笔记本上又画了些什么。
“从下往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是的……”林晓鹏虚弱地点了点头,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好像刚刚那个动作用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很好,”魏西的嘴角细微地扬了扬,“你被受害人刺伤了脸,肩膀和手臂吗?”
“是的。”
“于是你夺下刀后狠狠地捅了受害人一刀。”
“是的。”
“你一共刺了几刀?”
“两刀。”
两刀?魏西手里的笔猛地一顿,他微笑着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说:“很好,这是我要问的所有问题。谢谢您了。”
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下午。
方才在会客室吕非什么也没说,毕竟他是实习律师,魏西来办事不能瞎添乱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这么一路他都憋着,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人一下子就炸了:“会尽力将这件事变成正当防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把他变成?”
魏西淡定地往前走,眼睛看都没有看吕非。虽然吕非人有点小聪明,但说到底还是太年轻,大学都还没毕业,律师执业证的小本本也还没捂热,满脑子装的都是劫富济贫惩恶扬善那些玩意儿。
魏西:“你考过了司法考试,来,说说正当防卫,防卫过当和故意杀人的区别。”
吕非冷哼了一声,斜了魏西一眼,朗朗道:“如果被害人正在虐待嫌疑人,嫌疑人无心失手杀人,就是正当防卫;如果嫌疑人已经停止施暴,而嫌疑人报复杀人则为防卫过当,因为侵害过程已经结束。至于故意杀人,就是事后嫌疑人伏击受害人。”
“很好,”魏西的嘴角扬了扬,“真有两把刷子。”
这话吕非听得舒服,毛都顺了。
“当时的真实情况我们现在已经很难确定,可能是当事人无心失手杀人,也可能是真的动了杀心,但受害者已经死了,这件事的真相谁都不会知道。我是当事人的律师,我的工作是争取我当事人最大权利。”
吕非不屑地撇了撇嘴,“那受害者呢?他就该死吗?”
魏西:“那就是受害者律师的工作了。”
“你真是……”吕非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魏西这话不怎么中听,但却是实话,他是嫌犯的律师,为嫌犯争取利益是他的职责。
吕非憋了半晌也没骂出什么脏话。最后要到车上了,一跺脚,不解气似的来了一句:“我饿了。”
第3章第三章
魏西看了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