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被如意移植到了顾瑾瑜的身体里。
而顾瑾瑜一直都没有醒来,静静地躺着。
他的脸上罩着一个氧气罩。
脸色白得近乎透明。
柔顺的黑发静静地顺落在他的肩膀。
顾父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平时总是坚毅的背终于垮了下来。
他透过玻璃窗静静地看顾瑾瑜。
他有些恍惚地想:这就是报应吧。
直到陆睿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父沉默一会就道:“陆同学,这次真是感谢你了。你先回去吧,瑾瑜我来看护就可以了。”
陆睿一双幽黑的深瞳深不见底,像寒潭一样古井无波道:“顾父。您已经守了好几天了。您先回去吧。不然没等瑾瑜醒了,你的身子骨就垮了。瑾瑜我会好好地照顾。放心吧”
顾父没有说话。
陆睿也没有继续说话了,只是看向玻璃窗里面的顾瑾瑜,眼里是浓郁的伤感与疼痛。
十年的寿命吗?
也许更短。
我的瑾瑜啊。
我只愿你一生无忧无难。
顾清源说得没有错。
陆睿的存在只会给你带来灾难。
陆睿的一生中,果然最厌恶的就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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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瑾瑜沉睡的日子里。
国际艺术生比赛已经落下了序幕。
顾瑾瑜拿下了赛区第二名。被国外kds音乐学院副教授看重,要破例录取他保研进入音乐学院,作为关门弟子。
但是被顾父以身体状况不适合继续深造的原因拒绝了。
中间来探望顾瑾瑜的人很多,但都被顾父谢绝了。
历史和过去一样重复。
云韫被罢免,被云老爷子推举的新任继承人竟然是侱傛。
但也好在云韫早就准备,最终入主云氏。
云老爷子的时代终于过去了。
而顾父和顾母的婚姻最终还是终结了。
病房外人群来来往往。
庭院依旧花开花落,不因任何人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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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瑜还是醒来了。
此刻的他身形削瘦得可怜。
穿着病服显得宽宽垮垮的,露出完全嵌下去的锁骨。
而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他没有任何慌张,他的瞳孔是漆黑的、没有丝毫神彩。
他用力睁开眼睛。
还是没有任何光线。
他摸索着下了床,却一脚绊倒摔得生疼。
陆睿听到声音,连忙走进来扶起顾瑾瑜。
他看向顾瑾瑜的瞳孔,有些颤抖道:“瑾瑜,你看不见了?”
顾瑾瑜没有说话,挥开他的手。他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到陆睿感觉到无尽的恐慌。
他努力地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小腿肌已经使不上任何力气。
他抿着唇瓣,眼里神情明明灭灭的。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可是陆睿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生疼。
他宁愿顾瑾瑜哭啊。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笑起来比哭起来更让他疼痛。
“可以帮我找一个轮椅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