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着牙,对着景明远冷哼一声,甩袖出门。
柳氏生恐儿子不高兴,马上追出去哄。
屋子里霎时清静下来。
“明远,你就答应三叔,好不好?”三老爷声情并茂。
景明远冷声道:“自明日起,各房各院的吃穿用度均由罗姨娘和我的夫人姜氏调配,你们若有不满的,就请自行离开,至于景翊要的上等马和弓箭,没有!”
一匹上等马得几百两银子,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讲,莫说几百两,就是一两银子一个铜板,那也要斟酌再三才能花出去,且必须花在非用不可的地方,多一文钱都不能浪费,否则府上这么多人,今儿这位要这样,明儿那位要那样,状元府不是钱庄,怎么可能供得起这么多人的要求?
三老爷道:“不用那么好也行的,我来时见到你们有马厩,里面拴着好几匹马,到时候,你让景翊随便挑一匹就行了。”
见到景明远脸色不豫,三老爷赶紧道:“明远,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他的那些坏习惯,我会慢慢让他改的,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景明远板着脸,态度强硬,“那么,就从狩猎这个坏毛病开始改,我已经说过了,不管是马匹还是弓箭,都没有,他要是住不惯,就自己出府去想办法,我绝无二话,至于三叔你说让你们流落街头我会遭人诟病,关于这一点,你们大可以放心,我宁愿遭人诟病也不会留下你们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这两者,孰轻孰重,我心知肚明,不用你教。”
三老爷不敢置信地看着景明远,“你……你怎么会变得这样不近人情?”
景明远冷笑,“这不都是三叔你教我的么?混过官场的人都应当晓得,人性凉薄,很多时候人被逼急了,要做到六亲不认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您觉得呢?”
三老爷心神一震。
景明远心中冷笑,他的生母从前在右相府就遭尽了苏傲玉的欺辱,如今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又被这一大家子人来弄得乱糟糟的,他身为儿子,该是时候站出来反击了,否则一味忍让,只会让人觉得是他无能,连生母和妻儿都保护不了。
景明远不欲多留,很快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罗姨娘和姜氏还在。
“相公,怎么样了?”姜氏急忙问。
景明远道:“算是暂时稳住了,想来我今晚说了那些,三房不敢再随意胡闹,如今咱们需要关心的便只有老夫人了。”
姜氏没说话,心中暗暗算了一下,老夫人一盅牛乳血燕窝能吃掉十两银子,再加上最近须得频繁请大夫,抓药材,样样都得花钱。另还有老夫人的每顿饮食外加冬衣所用的上等锦缎和棉花,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比得上府中一半主子的所有开支总和了。
罗姨娘面露难色,“老夫人那边,我们不可能削减得了开支的。”
姜氏道:“那就只有咱们家再省一点,少做几件冬衣,少吃些大鱼大肉,不必要的东西都别花钱了,把省下来的那一部分匀到老夫人的开支上,每个月就限定那么点银子,总不能让相公再拿出钱来给老夫人添上吧,彦彦还这么小,总得留着点积蓄才行,否则过几年他长大了,咱们家反倒一贫如洗,他还如何安心在这个家待下去?”
罗姨娘点头,“鸢儿说得对,每个月的花销月银不变,咱们这边再省着点,如若不出意外,那就能养活这些人。”
景明远满心自责,拉住姜氏的手,“鸢儿,原本带你出来是让你过好日子的,没想到又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