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沉眸色深浓了些,“臣以为,卖官之事一旦核实,右相必得依律被贬去官职,再加上越狱一条,便足以判他死罪。”
“所以,左相认为景宇桓该被处死么?”顾禾问。
梵沉摇头,“依律是这样的,但景氏祖上的第一位丞相曾经在太祖时期提出开海贸易政策,造福万民,这是大功,足以荫庇后世子孙,所以臣觉得,看在景氏先祖的功勋上,景宇桓罪不至死。”
“这”百官面面相觑,听这意思,左相是准备为景宇桓开脱了?
顾禾眉梢轻挑,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看来左相早就想好了要如何处置景宇桓。”
梵沉不置可否,“臣以前就是三法司之一的都察院之首,对于这类案子,无需提前想亦可当场决断。”
“说说吧!”顾禾道:“左相最终的决策是什么?”
梵沉想也不想,“褫夺右相官爵,贬为庶人,查封右相府,终身监禁景宇桓。”
梵沉话音落,大殿上就不约而同响起了一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原以为左相善心大发想为右相求情,没想到人家是来了一招更狠的。
终身监禁!
对于叱咤官场多年,一直顺风顺水的景宇桓来说,这无异于慢性自杀,怕是等不到他白发苍苍,就得被监牢里暗无天日的日子给磨疯了心智。
顾禾思虑良久,“这样处置,合适吗?”
梵沉不答反问,“摄政王觉得哪里不合适?”
顾禾看向其他大臣,询问了大半人的意见,朝臣们都觉得,要么判景宇桓死罪,要么终身监禁,总之不可放过。
顾禾意味深长地看了梵沉一眼,最终决定遵循梵沉的意见。
褫夺景宇桓的官爵,贬为庶人,查封右相府,终身监禁景宇桓。
散朝后,顾禾单独留下了梵沉。
两人对视片刻。
顾禾问他,“我能否知道,你对景宇桓恨之入骨的原因,是否是因为你的王妃?”
梵沉挑唇,“我竟不知,一向清心寡欲的摄政王何时喜欢管朝臣家务事了?”
顾禾淡淡一笑,“你不也在背后查我么?”
“查归查,问归问。”梵沉道:“我能查到你的底细,那是我的本事,而你跑来问我,那就是多管闲事。”
顾禾失笑,“我不明白,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是值得让你动用这么多人去查的。”
“我也不明白,你为何一直在查女相夏慕和我家王妃以前的事,你对她们两个很有兴趣么?”
顾禾没想到他安排得这么隐秘,竟然还是让梵沉有所警觉,“宁王此言差矣,本王感兴趣的,是忘忧谷。你家王妃和女相夏慕,同样都是忘忧谷出来的,两个人同样优秀,这让本王对忘忧谷这个地方产生了莫大的向往和憧憬,或许我能说动谷主宗政初,帮我培养几个女弟子出来。”
“那就是摄政王自己的事了。”梵沉一脸云淡风轻,“抱歉,若你无其他事,请恕我不奉陪了,毕竟,我还得回家帮王妃带孩子。”
顾禾眸色微漾,目送着梵沉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