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卿欢恍若未闻,“早就让你自己走了,还赖着做什么?”
言楚楚一咬牙,再次伸手抱紧他,借着力道,张开嘴巴狠狠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薄卿欢因为疼痛而痉挛了片刻,声线彻底暗沉下来,“你在找死!”
感觉到嘴巴里满是血腥,言楚楚才大喘着气松开他,嘶吼道:“该醒脑子的人是你,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要把我带到这地方来!”
胯下马儿骤然停下,言楚楚因为重心不稳,狠狠撞在他后背上,疼得龇牙咧嘴。
这个季节的夜晚原本是不冷的,言楚楚却觉得周围空气都冻结了。
两人静静坐在马背上,缄默良久。
薄卿欢始终未转身看她,“你把本座的话当做耳旁风?”
冷冷的一句话,满是质问与怒意。
言楚楚有些心虚,咽了咽口水,偏开头,“你对我说过的话多了去了,我不知道你指的什么。”
“本座让你滚,让你永远离开我的视线,你食言了。”
言楚楚一听就来火,“你说谁食言?是,我清清楚楚记得你说过永远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可是你到底有没有想过,究竟是谁先出现在谁面前的,我随着尹一大哥的使者团入城住进驿馆,距离你的五军都督府数条街,根本就不可能碰面,先来找我的人是你,让我上马带着我疯的人也是你,如今却全成了我的错,薄卿欢,你到底是不是人?还有没有心的?”
薄卿欢幽冷的眸浸在暗夜里,辨不明情绪。
冷笑一声,言楚楚道:“既然你要如此不讲理,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好了!”
他还是没吭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言楚楚受不住这气氛,纵身一跃跳下马背,转身就走。
“你真想当皇后?”
前脚才迈开,薄卿欢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自身后传来,冰冰凉凉,听得人心里头发毛。
言楚楚正在气头上,猛地回过身,打算豁出去了,“是!你没说错!我就是想当皇后,既然有人那么喜欢我,宁愿我为空置六宫,我为何要拒绝,做一国江山的女主人,总比做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隐卫强,起码,那个人是真心待我!”
“喜欢他?”他慢慢调转马头,眸底的冷寂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喜欢,非常喜欢!喜欢到非嫁不可的地步。”言楚楚瞪着他,“怎样,你满意了吧?”
打马上前两步,刚好站在言楚楚跟前,他垂目,“想好了?”
听到他这么问,言楚楚心底的失落并着怒火蹭蹭蹭窜到头顶,“神经病,关你什么事啊?”
“这是你的卖~身~契。”薄卿欢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张摁了她鲜红指印的卖~身~契,两指夹住,用了些内力,“唰”一声往她这边直直投过来。
言楚楚准确无误地接住,粗略扫了一眼。
这是当初她要在五军都督府任职而签下的。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拿到了,谁料这个变态竟突然还给了她。
若他强留着,那她倒还有一丝丝念想,如今他连这个都不在乎了,还能在乎什么?
接过契约的那一瞬,言楚楚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大颗大颗洇染在墨迹上,不过转瞬就模糊一团。
这是薄卿欢第一次见到她落泪。
当着他的面,她就那样毫无顾忌地哭了出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