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温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问张氏,“这一巴掌,母亲可解气了?”
张氏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逆子!”
叶知温苦笑,“母亲从小教导我要知恩图报,我不懂,为何我以身相许报答我的救命恩人都成了错,我更不懂,从前那个贤良淑德的母亲到底去哪儿了,为何你如今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张氏一怔,重点放在叶知温前半句上,“你说什么?什么救命恩人?谁救了你?”
叶知温淡淡看着她,“母亲应当还记得数年前那一次我们去法门寺上香,那一夜雷电交加,我不慎掉入了水井里,我曾告诉你,是一个小女孩救了我。”
“那又如何?”张氏怒气未消。
“那个小女孩,就是苏若妤,是我现如今的妻子。”叶知温红着眼,“早在大婚当日,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她了,我娶她,不仅仅是为了报恩,还因为我爱她!”
张氏鲜少见到儿子这般激愤,她愣了愣。
“那是我的救命恩人,母亲介于之前她与秦尧的事,从她过门后就一直刁难她也便罢了,为何还要狠下心让她大冬天的怀着身子去跪祠堂?你杀了我的孩子,如今还怪我的救命恩人粗心大意,这是什么道理?”
张氏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当初叶知温被救出来,她得知了以后,还特地去前殿烧了香,感谢老天保佑,也曾说过倘若有一日找到那个女孩,定要好好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可她怎么都想不到,当年救了自家儿子的,竟然就是她一直不看好的媳妇。
张氏恍若遭了雷击,定定立在原地,半晌没反应。
“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说的。”叶知温冷嗤,“你容不下她,我爹也见风使舵跟着你挤兑她,更甚至,你宁愿听从那两个庶出嫂嫂的挑唆也不愿相信自家亲生儿子看中的媳妇,我还能如何?打你一顿骂你一顿?可你是我生母啊!这一年多,我一直在尽力维持我们的母子关系,总想着过些日子你见识了若妤的好就会慢慢接纳她了,可我怎会想到,你的苛刻变本加厉,最后竟然狠毒到亲手杀了自己还未出世的小孙子,母亲实在是让我心寒。”
突然得知真相的张氏显然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满心自责,拽着叶知温的袖子,“知温,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娘,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件事,你应该早些说的。”
叶知温冷笑,“你不是故意的,那我的孩子是自己流掉的吗?”
张氏鼻尖一酸,得知流了的是自己亲亲的孙子,她当然难过,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还能怎么办?
“若妤小产期间,你调走了她身边的所有丫鬟婆子,没人照顾她,她只好撑着起来自己动手,得了月子病至今未好,大夫去看过,说比较严重,往后很可能无法再生育了。”叶知温一想到自己的爱妻在大冬天拖着病体做这做那,他就一阵心揪,恨不能时光倒流,他说什么也要陪在她身边精心照顾她。
张氏这次被吓得不轻,“你说她得了月子病?”
张氏是过来人,自然晓得这意味着什么,平素只见苏若妤脸色苍白,气虚力乏,她忙着处理家务,慢慢就给忽视了,没想到竟是
“母亲这下高兴了吗?”叶知温看着她,字字句句皆带着质问的语气,“若妤病了,而且还是很难根治的病,母亲该鸣炮庆祝了吧?”
张氏喘了喘,“知温你在胡说什么?”
叶知温惨笑,“我胡说?母亲是过来人,你难道不知妇人小产后需要精心调理?你这般对若妤,虐的是她的人,诛的却是你儿子我的心。”
张氏捂着胸口后退一步,攥紧了手指,说不出话。
“罢了!”
叶知温对这个家已然没有眷恋,他决然转身,“明天开始,我会搬出抚宁伯府住到我自己的别庄去,往后,母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