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在宫闱内,她一直活得小心翼翼,将顾北羽保护得很好,就是不想让他锋芒太过招来横祸,可她没料到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那些人终究还是来找他,要将他从她身边给带走。
“北羽。”两手撑地慢慢站起来,景太淑妃再一次来到他面前,“这些事,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顾北羽表情冷漠,“重要的是,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景太淑妃突然抱着脑袋摇头,“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顾北羽发出一声冷笑,“二十一年前,宠冠六宫的淑妃娘娘得了先帝特准去燕山行宫养胎待产。临盆当夜,淑妃娘娘诞下的却是一名死婴。”
景太淑妃忽然伸手重重捂住顾北羽的嘴巴,面上表情已经惊恐到难以描述,“别说了,别说了!这些话让人听见是要诛九族的!”
顾北羽丝毫不惧,摘掉她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我再问你一遍,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景太淑妃眼泪咕噜噜往下落,她放低了声音,“我真的不知道,诚如你所言,哀家当初在燕山行宫诞下的的确是一名死婴,接生的稳婆抱着死婴出去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竹篮,竹篮里是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看样子好像也是当晚才生下来的,里面除了婴儿之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请帮忙抚养他,待到时机成熟,自有人来接。’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我一无所知,当时我才刚刚痛失爱子,极其担心皇上会发现,你又来得这样巧合,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里的馅饼,形势所逼,我当然会无条件将你收下。”
说完,景太淑妃哭得更厉害了,泪眼婆娑,“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留下纸条的人始终都没有发现,我原以为他们已经遗忘了这件事遗忘了你,可我怎么都想不到,那个人终究还是出现了。北羽,你问我你是谁,我何尝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更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到底为何要让你在出生之夜就被抛弃送来给人抚养,可是这些,我又能去问谁呢?”
顾北羽定定看着景太淑妃,眼圈忽然就红了。
他宿在书房辗转反侧的那一夜,的确是有人来找过他,并非一个,而是很多。
领头的是个灰袍老者,他精神矍铄,一双灰眸闪着精光。
见到他的时候,他直接跪在地上称呼他为“少主”。
当时顾北羽被吓了一跳。
“少主”这个词,他并不陌生。
确切的说,灰袍老者与他的往来并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从前都是靠纸条和莫名其妙的书信,而他宿在书房的那一夜,却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见到灰袍老者,顾北羽才从他口中得知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与他书信联系的人就是他们。
他们之间的书信来往,确切到底是从几年前开始的,顾北羽已经记不得了,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夏慕被问斩以后他随着宗政初的踪迹想去忘忧谷将其尸体要回来的那一次在花桥镇邓府遇到景瑟。
其实他在邓府没熟人,之所以选择去赴宴,是因为与他书信交接的人藏身在邓府。
后来见到了那个人,对方扮成了极其不起眼的小厮,交给顾北羽的却不再是以往那些问安的书信,而是一本武器图谱的残页。
对方的意思是要让他拿回来研究,把残破不全的另外一部分武器图谱给研究出来。
当时他一脸莫名其妙,后来回到皇宫躲进密室将武器图谱拿出来的时候,他顿时震惊了,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会设计得出如此杀伤力巨大的惊世骇俗武器来。
那个时候,顾北羽还不知道自己并非景太淑妃的亲生儿子,他只当对方是想助他夺嫡,所以送了这种东西给他。
虽然他不喜欢对方总是躲躲藏藏暗中行事的手段,但不得不承认,他被那本武器图谱彻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