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越脸色惨白地望着昏迷不醒的尹相思,满心自责,“我就知道,我们不该这么早就出发的,都怪我,若是我肯坚持不让她这么快出发……”
“不关你的事。”薄枢道:“你们被人暗算了。”
梵越呆若木鸡,“什么!”
薄枢道:“这件事稍后再议,你去外面取温水进来,一会儿给小丫头好好洗身子。”
这句话虽然说得隐晦,梵越却马上就反应过来,“岳父,小七她如何了……”
“小丫头暂且无性命之忧,孩子……却是保不住了。”薄枢收回为尹相思扣脉搏的手,转过头来,脸色阴沉而晦暗,眉心隐着一触即发的滔天之怒。
孩子保不住了!
心神狠狠一震,梵越险些没站稳,他深吸一大口气,红着眼眶马上跑去外面的火炉上倒了温水端着进来。
还好。
虽然孩子没了他也难受,可毕竟小七保得了一条命,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小七好好的,他们将来还能有很多很多孩子。
梵越如今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
薄枢站起身,嘱咐,“一会儿仔细些,要彻底弄干净,否则会落下病根的。”
梵越双眼赤红,音色低沉,“我知道了。”
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梵越看着尹相思惨无人色的脸,心中痛极。
一直忙活到半夜,后面的水才终于清了。
倒了最后一盆水,梵越坐在床榻前,把尹相思冰凉的手拉过来焐在掌心。
薄枢站在门口,轻轻叹了口气,“事实上,从你们出发到现在,我一直都走在你们前头不远的地方,目的就是想亲自把我的女儿送去西秦交到你们楚王府,奈何中途生了变故,突然杀出一群黑衣人来,明显冲着你们夫妻,我把那些人引开后与他们恶战了一场,那些人倒是落荒而逃了,但我没想到他们会提前用纱网包了大量红花投进驿站水井里,驿站厨房的人打水的时候看到纱网包自然不会深究里面是什么,直接拿出来就扔了,但红花已经在水井里浸泡过,药性全部溶在水里,厨房取了这种水去烧饭,没有身孕的人吃了无事,但小丫头是怀了身子的人,且正在最关键的头三个月,自然受不住,所以孩子流了。”
“可恶!”
梵越深深皱眉,“到底是谁要这样暗算我的孩子?”
待回到金陵,他一定会想办法将这个幕后之人揪出来亲手宰了!
薄枢沉吟,“这就得看,你曾经得罪过什么人了。”
梵越咬着牙,“我唯一正面得罪过的,只有穆王顾乾,会是他么?”
顾乾上一次就害得他身中剧毒,若这一次小七流产与顾乾有关,那么待他回京,他誓要手撕了顾乾!
“说不准。”薄枢摇头,“或许是旁人也不一定。你先看着她,我去这附近的村落买几只鸡来,小丫头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补补。”
梵越心怀愧疚,“劳烦岳父了。”
薄枢心情也不大好,“小丫头是我亲生女儿,为她做这些,都是我这个爹心甘情愿的,你既是我女婿,那就是一家人,往后别再说两家话了,如今照顾她,让她调养好身子才是大事儿。”
梵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