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相思颤着手接过,一点点打开来,上面的字迹是用左手写出来的,墨痕并不算工整,可见他当时痛极,手在发抖。
——相思,见信如晤,为卿取药不慎断臂,吾心之甘愿,你勿需自责,更勿需涕零泪下。然,我早料你心肠柔软,必不听劝,故而写下此信,与你定五年之约。五年后,不论你们夫妻所生是男是女,都请让其唤我一声“干爹”,算是还了我取药之情。望你二人不负吾心。
一只手紧紧攥着信封一角,尹相思另外一只手捂着胸口,尽量保持着平静,看向门房,“你们可知,云世子被送去了哪里?”
门房摇头,“小的不知。”
“小七。”
梵越心疼地搀扶着她。
“我没事。”尹相思深吸一大口气,“梵越,云深这个人情,我们是不是一定得还?”
“是。”梵越的声音低沉幽暗。
一直只把云深视作情敌的他在听到云深遇难的消息以及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直接沉默了。
从来不知,这世上还有如此重的感情,爱到不顾一切他梵越也能做到,但爱到放手,对于他来说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这一生,爱便一定要得到,绝无可能拱手让与他人!
尹相思抚了抚小腹,又吸了吸鼻子,突然苦笑,“我该庆幸他还在人世,庆幸还有机会偿还他,这个孩子,不管将来是男是女,到四岁的时候,都送来拜他为干爹。”
再回到公主府,永安焦急地问:“小丫头,云世子如何了?”
尹相思摇头道:“娘,我没见到他,他们府上的人说,云深天明时分就被侯爷亲自送出府远道求医去了,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了。”
永安脸色微微变,“那他们府上的人可曾责怪与你?”
“不曾。”尹相思还是摇头,“就是这样我才自责。”
梵越宽慰她,“小七,关于这件事,你什么也不要想,欠云深的人是我,既然他尚在人世,那我和他终究会有再见的一天,到那时,我必会还他这个人情。”
永安诧异地看了梵越一眼。
关于梵越,永安早些年有所耳闻,听说他与梵沉性情不大一样,为人风流不羁。
今日初初见梵越,永安并未有多大感触,说实话,她还是比较喜欢云深,毕竟有了云深这样温润如玉的人先入为主,如今永安再见梵越,心底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排斥感,不大乐意把女儿就这样交付与他。
“越小王爷。”坐正了身子,永安神情凝肃。
“大长公主请讲。”梵越亦摆正脸色,端正态度。
“你今日才见我,就提出要娶我的女儿,你用什么保证给她幸福?”
尹相思没说话,挑眉看向梵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