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哭丧,我送你去衙门,莫要脏了右相府的地皮。”
陈家老夫人先是一愣,旋即两手扑地地哭,“哎哟喂,你这杀千刀的,哪有这样诅咒自家夫君的媳妇啊!那是我儿子,你这样诅咒他,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算了,左右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老妇我早晚是要饿死的,不如你早些送我上路,倒还一了百了。”
周围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啧啧……这儿媳妇,良心都喂狗了罢?”
“我看那是根本没良心,哪有这样跟婆母说话的?”
“那是老夫人脾气好,若换了我们家老夫人,早就按着家规板子伺候了。”
百姓的指责和谩骂声声传入景青鸾耳朵里,她怒得脑袋冒烟,站起来辩驳,“你们一个个不知情的,莫要乱说话,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唉哟,你看,还狗急跳墙了,分明就是你自己不尊老,还说我们乱嚼舌根子,依我看,这右相府家风也不怎么样,否则怎会养出这样没礼教的小姐来?”
罗姨娘大惊,忙上前来打圆场,脸上赔笑,“诸位听我一言,今日之事乃一场误会,事实并非你们所见这样,大家都莫放在心上,时辰不早,快些散了罢!”
众人哪里肯听罗姨娘的话,站着不动,眼神里轻蔑更甚。
景青鸾大怒,死瞪着陈家老夫人,“分明是你儿子将我赶出家门的,你如今来我娘家大门外闹个什么玩意儿?”
众人听后,都察觉到话里有蹊跷,顿时噤了声。
陈家老夫人哭声不停,“你信口雌黄!我儿子那样疼爱你,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你,他对你掏心掏肺,你却在他遭大难的时候收拾东西拍拍屁股走人,你如何对得起他,如何对得起陈家的列祖列宗啊!”
景青鸾突然冷笑起来,看得众人又是一愣。
她站直身子,缓缓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青紫交织的於痕转了一圈让所有人都看到,“诸位,你们请看一看,这便是我夫君对我的疼爱,四年啊,我嫁过去整整四年,他打了我四年,我在陈家的每一天都如同活在地狱,没有一刻是不想着逃离那种痛苦的。这次我夫君遭了难,我没在娘家的确是我不对,可我分明是在我夫君被抓进诏狱之前就被他赶出家门来的,还说让我先滚,休书随后就到。我只是一个妇人,若非夫君允许,能随意回娘家来么?”
景青鸾手臂上的伤痕真实而触目惊心,不可能作假,看得众人心中一跳,下一刻就转了风向,谩骂全都转向陈家老夫人。
陈家老夫人哪里会料到自家儿子竟然把景青鸾打成这个样子,更没料到景青鸾会当众将伤痕露出来以证清白。她顿时慌了神。
眼珠子转了转,陈家老夫人再一次痛哭流涕,“你满口胡言,既说我儿子要休了你,那你就拿出休书来,否则,你便还是我陈家儿媳妇。”
这一次,即便众人都晓得景青鸾才是受害者,却也找不到任何言辞来辩驳了。
没有休书,景青鸾便还是陈远的媳妇,陈家老夫人更是她婆母,这份关系是扯不断的。
景青鸾皱了眉,她全然没想到陈家老夫人会这样不要脸,她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她竟还不依不饶,吃准了她手里没有休书,想以此威胁她再回陈家。
罗姨娘看到自家女儿为难,她上前来,温声道:“陈家老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想要休书还不简单么?改日你陪着我女儿去诏狱探监,让那陈远亲自写一份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