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天翻地覆(1 / 2)

将军奴 绿光 7351 字 7个月前

褚非被弋照霆请到皇卫司一叙。

此刻司所里只有当差的副尉在,一看见两人立刻退到司所外头。

两人围看圆桌而坐,沉默不语。

好半晌,弋照霆才懒懒抬眼“褚非,听说你近来和三皇子走得极近。”

“偶尔见面,随意聊聊。”他淡笑着。

弋照霆注视他半晌。“褚非,为何我觉得咱们兄弟俩渐行渐远?”

“有吗?”

“你心里藏着什么?”

“那你要不要先说说你心里藏着什么?”他笑得戏谑“无法直率表现自我的人,没资格说我!

“褚非,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弋照霆皱拧浓眉。

他摇了摇头,照霆没有错,错在他没有用心去看,以为肉眼看见的便是真实。

“褚非,开口。”他的沉默让他发火。

“我累了,先走了。”他起身。

“你私进东日殿,难道不怕我到皇上面前参你?”

“我无所谓。”他摆摆手,真的很无所谓。

瞧他真要往可所外走,弋照霆低吼道:“褚非,交出皇卫司虎符门

他闭了闭眼回头“你凭什么?何时荣亲王有这么大的权力,竟能革我的职,要我交出虎符?”

“就凭你勾结几位皇子造反,本王就能办你。”

“你有何证据?”

弋照霆从怀里取出一枚虎符,丢在他脚边,恼火咆道:“这是本王从六皇子住所找到的,你还有什么话好狡辩?”

褚非垂眼看着,抬起低笑说:“我忘了告诉你,我把后麒营的虎符弄丢了,幸好你替我找回来。”

皇城虎符共有四个,这是为了在皇城有难时,可以分别调动军马六皇子府被抄,他并不意外。

毕竟六皇子行事那般高调,想不成为众失之的,都难。

“褚非你变了。”弋照霆大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襟道:“你说过,你以你父亲为荣,要代替你父亲保卫弋风皇朝,可你却把这么重要的虎符交给六皇子你疯了吗?你在惩患皇子叛变。”

“就说弄丢了嘛。”褚非苦笑着。

弋照霆恼火地将他一把推开“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眯眼辙着他“你要参我就参吧,我无所谓。”话落,他转身就走。

缓缓抬眼,弋照霆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浓眉紧拢。“褚非,你为什么要逼本王?”

褚非压根不在乎他准备怎么做,反正就算革他的职也无所谓,他也不屑在朝为官了。

然而才刚回到将军府,就瞧见龚风华的随从左不其在府前等候。

“你怎会在这里?”

“褚都督,三爷进宫要探望女王,结果却听闻皇上要夜审女王。”左不其急声道:“三爷要我通知你,计划生变。”

褚非一怔“夜审?为什么?”

“罪名是,女王煽动褚都督怂恿皇子叛变。”

他胸口一窒,不敢相信弋照霆参的是龚风华不是自己!

“混蛋”为什么事情是他做的就该冲着他来,为什么却是拿稚问罪?!

“褚都督,这下该如何是好?三爷说,五军都督派人擒拿了其他皇子,眼前要如何救出女王?”

褚非抽紧下巴,突道:“项予,拿后麒营的虎符调动兵马,就说,五军都督造反,拿军捉拿,反抗格杀勿论。”

人还坐在马车前座的项予不由得向他确认“主子,你真要这么做?”

“他都不给我后路了,我还管他那么多?”他眸色冷惊,再看向左不其。“还不去带领龚阀的军马进宫?五军都督不在,这可是个好时机。

“是。”左不其随即跃上马,疾驰而去。

“主子,那你呢?”项予接过虎符低声问着。

褚非笑得极冷“我要去炸了皇宫”

“嘎?”不会吧

东日殿外,龚风华被押着她的禁卫军推倒在地。

“放肆”襄伶立刻钻到她身前护着,抬眼瞪着围续的众人。

她双手贴在微凉的石板地上,眼不能视,只能靠听觉,确定身旁站了多少人,又是站在哪个方向。

但细心聆听之际,她忽地笑得苦涩。

她的眼睛看不见,还能往哪跑?况且,她也不可能弃襄伶于不顾。

“龚家千金在笑什么?”

这声音龚风华微皱起眉,认出这是弋风皇帝的声音。

这时分,要禁卫军将她带出是打算夜审,趁着夜色将她私决?

“皇上为何对我家小姐如此粗鲁?”襄伶冷声问着坐在亭内的弋风皇帝。“夜色极深,就算皇上要问话,也不该如此失礼。

“怎么,难不成龚家千金是个哑巴,连肤的问话都不会回了?”弋风皇帝映着半伏在地的她喝问。

龚风华眉眼不动,朝贴身丫鬟比了几个手势。

襄伶意会,代替她道:“我家小姐是在笑皇上决定夜亩,会不会太粗糙。”

弋风皇帝闻言,唇角掀笑。“知道肤要夜审,那么就代表你是心知肚明,知道自己犯下何罪。”

龚风华比着手势,然后托襄伶之口说出“我家小姐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事到如今,还想狡辩?”弋风皇帝冷哼了声“荣亲王,告诉她,她犯了何罪。”

没料到弋照霆也在场,龚风华微微皱眉。

“父皇,龚家千金煽动褚非交出虎符,从心思几位皇子叛变,情节重大,当可立斩。”他冷声道。

垄风华闻言一愣,褚非将虎符令给几位皇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被困在宫中,根本就不知道外头到底发生什么事。

更重要的是,褚非呢?

他还好吗?他该不是和她一样被论罪**了吧?

想看,她比看手势,襄伶立刻翻译“我家小姐说,就算要她死,也要罪证确凿。”

“别急,要罪证,马上就有。”弋风皇帝笑得得意。“朕派五军都督去擒拿叛变的皇子,一旦从他们身上搜出虎符来,褚非就难逃死罪,而你,朕也绝对不会轻晓。”

要他怎能不开怀?他正想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治治他那几个有勇无谋的皇子,顺便除去龚阀千金褚非这做法正中了他下怀,他会好好地谢谢他,赐他死个痛快。

龚风华眉头紧蹙置着,这么说来,褚非是将他皇卫司的虎符交给几个皇子了?难道说,他是打算利用皇子叛变时,趁乱将她带出宫?

这不像他会做的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忽地,她想起褚非说,他看到她眼里的世界而弋照霆这时也在场,难不成褚非发现了他的真面目?

“等朕得到龚阀,便要向娄月举兵,以仙宁公主之死讨个公道,到时候这片大陆上,还有谁是肤的对手?”

她不语,这才明白原来仙宁公主之死是一石二鸟的妙计,非但可以嫁祸龚阀,还可以藉此向娄月发兵这人,眼里除了自己的天下,可还装有其他?

思忖间,突然听脚步声逼近。

“启享皇上,五军都督被后麒营的皇城军给擒拿了。”来者为禁卫军副统领,一接获消息便赶来通报。

“什么?”弋风皇帝恼火地取下挂在腰间的令牌。“拿肤的令牌,要后麒营一道拿下叛变的皇子们。”

禁卫军副统领立刻接下,赶忙传令。

就在这时,弋阳宫西侧爆开巨大声响“轰”的一声,地面为之震摇。

弋照霆急声喊道:“查看”

“是则随侍立刻前往弋阳宫,但人才刚离开,寝殿方向就也传来巨响,又是一阵天摇地动,随即看见火花窜上天际。

“这是怎么回事?”弋风皇帝惊愕地问看。

弋照霆不解地看着天空一片火红,龚风华却已猜出必是褚非所为。

他擅长制作火药,而他会用火药炸皇宫肯定是为了她,如果她是他,为了救出所爱的人,下一个要炸的,必是——

才忖着,宫里再次发出轰然巨响,而这次的声音更近。

“那里是”弋照霆喃着,大声喊道:“退,全退,护驾”

他差看宫人侍卫护着弋风皇帝往后退,指挥看禁卫军前去救火,回头目光落在龚风华身上。

“襄伶,走”她站起,抓着贴身丫鬟急声道:“往西边退,五军都督所要是着火会连爆的。”

宫中所有的火药全都收放在五军都督所的仓库,一旦爆炸,别说弋阳宫会面目全非,包括东边一列的武将办公所,全都会夷为平地。

就在她说话时,轰然巨响再起,破瓦碎砾四射,犹如暗器,一波波爆炸震得地面憾动难止,微凉的夜风卷起热潮,往四周波及,靠近五军督都所的人,重则当场炸死,轻则被爆风给震飞,就连身在东日殿的人,也都被震趴在地,龚风华亦然。

而震开之际,她握着襄伶的手不禁松开。

她四处摸索找不到人,当下急声喊道:“襄伶。”

火药一波波地爆开,耳边阵阵轰隆巨响,教她听不到逼近的脚步声,更搞不清楚周遭到底是怎样的状况。

就在这时,有人握住她的手,原以为是褚非,但那手劲令她想也没想地拨开,欲起身时,腰间一阵椎楚,像是被尖细的锐物刺入,她反手往那人一抓。

“龚风华,子凛在哪?”

这噪音她眼皮一跳“弋照霆?”

“说出子凛的下落,本王可以饶你不死。”他早就知道她和子凛的身分,当然也清楚她是女扮男装。

她撇唇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弋照霆。”

“你会假扮龚阀女王,就代表子凛她还活看,对不对?你说我可以饶你不死。”他将她扯到东日殿边上,避开阵阵的爆风。

“子凛死了。”她回道。

“胡扯,她不会死的,她说过她有异能,本王也亲眼看过。”

“错了,有异能的是娄战耒是他吸附了子凛的伤势,让子凛误以为自己拥有异能。”这事她怀疑已久,拿来骗骗他也不错。

“你骗我!子凛未进质子府,就在宫中陪伴我,她有无异能我会不知道?”弋照霆冷笑着,压根不信她的说词。“龚风华,告诉我她的下落,我要迎她为后。”

“你父皇还没死,弋照霆。”她提醒他。

“快了,托褚非的福,刚刚那场爆炸伤了我父皇,我真该谢谢你们。”

“是吗?”她低低笑着“那就祝你当个寂寞的皇帝,因为子凛你永远也找不到。”

闻言,他神色一凛。“好,既然你不说,那就死吧反正身为替身,你本该为子凛而死。”他将短剑没入她体内。“这纸锥剑本来是要用在我父皇身上的,托褚非的福,我就拿你来试试效果。”

腹部椎楚难过,龚风华紧握着他的手“弋照霆”

他使看劲,欲抽出尖细如锥的短剑时,后头一阵剑风逼近,迫得他只能放手,往旁一退。

回头望去一“褚非,你竟然要杀我?”

“你何不问问自己做了什么逼得我必须这么做门褚非握剑的手微颤着“当初稚告诉我,你可能是沉船事件的幕后主使,但我不信,仙宁公主被杀,我还是不信是你所主导,尽管一切证据都指向你,我还是盼望着你有苦衷,可你竟然连稚都不放过从一开始的顺口溜,甚至要我劝稚护送仙宁公主这都是你的计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想杀她,但只有她死,子凛才能自由门弋照霆哼笑着,对于自个儿的做法,没有半点后悔。“顺口溜只是个开端,娄月既然要求和亲,自然正中我的下怀,之所以要你去接近龚风华,因为谁都看得出她对你有情有义,就算她不答应,届时改由你护送,你说她会不会陪你去?”

当年龚风华要回龚阀时,他亲眼瞧见她吻了褚非。

“真让我不敢相信,你竟为要让龚子凛自由而伤害稚”褚非恼火地低咆着。

“你根本是强词夺理”

“褚非,今日我不杀她,她还是得死,因为希望她死的人可不只是我,沉船不是我干的,仙宁公主的死是皇上的主意说到底是她该死。”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左右别人的生死?”他陷火地砍向他,长扫横劈,一刀刀地逼近,像是要置他于死地,毫不留情,眼看长剑就要刺进他心窝——

“褚都督,先走。”

后方传来左不其的声音,瞬间他手一顿,弋照霆逃过致命的一击,长剑扫过肩头。

“弋照霆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褚非怒声警告,转身就走,看着左不其扶着龚风华站起身。

“褚非,你今天这么做,难道就不怕你爹在天之灵不得安宁?”弋照霆按着伤处喝问。

“我爹会说,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就是和稚交恶了一年门话落,他将龚风华抱进怀里。

“褚都督,快走,外头快抵档不住了,我先去找襄伶。”左不其将马牵来,郑重托付“华爷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带她离开,前往咱们会合之地。”

“我知道。”褚非跃上马,轻抚着龚风华的脸颊。“稚,抓紧我。”

她面向他而坐,双手环抱住他。

“来人,褚非叛国,将他拿下”弋照霆高声喊道,不远处正忙着救火的禁卫军闻声朝这边看来。

褚非冷归他一眼,踢着马腹。“驾则他长剑在手,杀出一条血路,直朝庆西门而去。

他是皇卫司都督,自然知道宫中与皇城各处的兵马配置部署,所以要往哪走、往哪个方向逃,他比谁都清楚,然而,他错估了一点,他手下的皇城军一旦被五军都督制伏,听从皇令时,那么回过头反噬他的,恐怕数量惊人。

就在他离开庆西门,一路绕道往城西大门走时,却遇见正和皇城军厮杀的龚家军。

“褚都督,往会合地去,不群在那里候看。”应思行坐镇在军后,一发现他便驾马接近,顺便看看龚风华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