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外,看着因为没看到只能看到一个黑色轮廓的沈一楠,拖着因为哭了整夜还没恢复的沙哑嗓音说道:“我决定去小汐姐给我联系的学校了。”
大概是听到颜汐的名字了,沈一楠的身形晃了晃,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甚至有些发青的脸。
她嘴唇动了动,但不知道是因为没说话还是说不出来话,没有声音。
程玉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想明白了,小时候的事是我爸妈对不起你们,但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我们两不相欠了,就当、就当陌生人吧。”
她说完,拖着箱子准备走,但临走下楼的瞬间,程玉想了想还是折回来:“人都已经走了,就算小汐姐没走,她也不在乎你是什么样,沈一楠,我奉劝你,还是闭上眼睛向前走,认真生活吧。”
“遇上你,算她倒霉,你能做的,就是为她祷告,希望她下辈子不要再遇到像你这样的人。”
沈一楠死死握着胸前挂着的一只小葫芦,那里装着颜汐的一小撮骨灰,剩下的她放在了自己房间。
沈一楠将它紧紧贴在胸口,冰冷的葫芦慢慢升温,好似要融化嵌入自己的心脏似的。
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这几天,她似乎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但还是不断的有泪珠渗出来,又疼又肿的感觉才勉强让她有种活着的真实感。
可颜汐都不在了,她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
“抢劫啊,有人抢劫。”街头忽然传来一阵吆喝,只见小巷子里忽然窜出来两三个大小伙子,冲着抢包人的方向就追了上去。
抢包的是一个穿着纯黑的,已经破烂成布条子的乞丐,比狮子王还要脏污油腻的头发,黑的完全看不到五官的脸,瘦削跟骨头架子似的身形,一看就是流浪了很长时间,而且还常年吃不着东西的那种。
跑了两步就因为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路边,半天都没爬起来。
追人的小伙子上前围住,第一时间拿过包扔到一边,然后就是一顿泄愤似的猛踹,甚至都把赶上来的包主人吓了一跳,半天才敢小心翼翼过来拿了地上的包,转身就跑。
小伙子狠狠把乞丐揍了一顿,眼瞅着挣扎都没了,这才蹲下身,嫌弃地试探了下,确认人还活着。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支针管,拉过胳膊便推了进去。
地上这个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的就是颜浩,而打人的这几个是沈一楠雇佣的,打进去的针也只是营养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