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根一根揉捏着颜汐的五根手指,低垂着脑袋态度尤其诚恳地道歉:“是我想岔了,是我答应你的没做好,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真不会了。”
她抓着颜汐的手原本是想放在唇边亲一亲的,都已经抬了起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临时抬到脸跟前蹭了蹭脸颊:“下次,你管你是醒着还是睡着了,我都会寸步不离地呆在你身边,念在这次是除初犯,就过去吧。”她还半跪在地上呢,说了这么会话,身子扭得跟泥鳅似的,换了好几个姿势都不得劲。
颜汐瞥她一眼,没好气说:“我被关小黑屋那么久,身上都没长跳骚,怎么你在家正正常常呆着,倒是没时间洗澡打扫自己啊?”
“不是。”童晚扶着床沿颤巍巍站起来坐在床边上,轻轻锤了锤膝盖,“先前车祸的时候,医生说是什么压迫到神经了,本来诊断极有可能站不起来的,后来联系了还正在国外讲座的专家大夫,做了个手术,大概是给里面放什么东西了,跪了这么一会膝盖那块觉得硌的很。”
她没有刻意卖惨,只是非常平静地叙述出了这件事,一边说一边伸展了两下,便一心只关注颜汐的手了。
倒是颜汐,多瞥了两眼,随口问道:“听起来像是大手术,这么快就能下地了?”
童晚很自然接话道:“也不算大手术,只是那块距离神经太近,其他医生没把握,不敢轻易给我做手术罢了,怕以后真的站不起来迁怒他们,我也不是第一个,更不是特殊的案例,这种手术这个医生做过很多次了,非常熟练,手术尤其成功,一点后遗症没留,只要后续保养得好,到老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平时提到自己,童晚没这么多话的,大概是听出颜汐话里有疑问,多解释了几句。
她说完,不着痕迹抬起脸,视线在颜汐的眼睛和嘴角处流连,恨不得眼睛化身成显微镜或者透视镜,观察到她内心的弯弯绕绕。
“哦,那你是在怪我没给你时间好好保养了。”颜汐阴阳怪气说道,“外国医生,正在讲座,大型手术,好好复建,桩桩件件都比我被绑架重要得多,所以我应该多忍耐几日,等你彻底康复了再去救我的,反正我在里面不缺吃不缺喝,跟妖妃一样饭来张口的,就差手把手给我上厕所了。”
知道颜汐并不是真的想要答案,她不过就是心里有怨懑,又找不到地方撒气。
换种角度想,童晚还挺高兴的。
颜汐应该是还没发现问题,否则依照她这么睚眦必报的性子,早就跟自己闹翻了——不,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