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专人?”对面的祁暮亭顿了两秒,“好。”

下一秒电话就被挂断了,裴疏槐也懒得追究,把手机不轻不重地扔到一边。

老琴忍不住问:“怎么了?是不是送的饭菜不合口味?”

“没。”裴疏槐说,“今天新诊出来,他脑子也摔坏了。”

“啊?!”老琴叹了口气,“可怜见的,还这么年轻。”

祁暮亭觉得鼻腔有点痒,忍了几秒,放下手机,抬头看向面前的人,“你二哥让你来送饭?”

“不、不是。”裴逾白站姿拘谨,“我出门的时候撞见保镖,随意问了一句,听到地址是mq娱乐时,我就让他把饭盒给我,打算顺路给二哥的朋友送餐,因为我是特意来见您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个‘朋友’正好会是您。”

祁暮亭让他坐下,“有事找我?”

“是上次游轮的事情。”裴逾白在对面的位置落座,尽力在祁暮亭的视线下保持冷静。其实那目光很平常,但太沉静,以至于让人发冷,感觉自己在祁暮亭眼中只是一件死物,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看待自己喜爱的人或物,怎么会用这样的目光呢?

裴逾白收敛疑惑,说:“以您的本事,想必已经清楚游轮事件的始末,我是来向您道歉的。这件事是我和二哥做的不好。这么久了,您还没有追究,反而让我更忐忑不安,所以经过这几天的犹豫,我还是想来见您一面,郑重地向您道歉。不管您要如何追责,我都接受。”

“如果我要追责,不会拖到今天,而且,”祁暮亭将目光落回到面前的一叠饭盒上,“你二哥不是正在向我负责么?”

裴逾白其实隐约有猜到,毕竟他二哥怎么会平白无故地给祁暮亭送餐?而且听妈妈的描述,昨天二哥在厨房捣鼓饭菜时是恨不得把厨房垃圾箱一起下锅炒了,这明显是出于被迫。

其中的愤怒,显然已经要烧破苍穹了。

但以这件事的严重性和祁暮亭历来的做事手段,这回他显然是很手下留情了,再求情难免显得得寸进尺。因此裴逾白放弃了替裴疏槐争取“减刑”的想法,说:“其实我今天来,还有另一件事。”

祁暮亭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还是颔首,“直言即可。”

“之前在公园,我请您吃那盒桃桃乌龙慕斯并不是想跟您搭讪,也没有其他目的,就只是觉得您看起来脸色不佳,心情也不太好的样子。我把那盒甜品给您,和我在路上看见小孩哭、会给他糖果一样,只是一种顺手为之的安慰。”裴逾白垂着眼,因为紧张,他语速很快,“我不觉得自己差,但也不觉得我好到能让您一见钟情,您先前之所以请我吃饭,还送我花,或许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送您的那盒甜品,它才是真正引起您注意的东西。”

祁暮亭没有打断,也没有回应,看起来像个纯粹的聆听者。

裴逾白匀了口气,硬着头皮继续,“或许以前也有人送过您同样的,也或许它可以勾起您的某部分回忆,总之,您不过是把我当作替代品,当作自我安慰、哄骗的一种假象。而且您分外清醒,完全自知,因为您送我的花篓里装的是无子草莓。它代表虚伪,也代表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