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不是没有试图和赵成宴谈谈,可是他的儿子连笑都带着一股敷衍的味道——他的儿子不想和他说那些无用的蠢话,这是中年男人身为父亲的直觉,他很后悔当初没能听一听儿子冲冠一怒的理由。
后来郁楼伤愈,腿走不了路,无奈只能从医院辞职,换了一份教书的工作,虽然专业不怎么对口,但好在他父母和l大校长多年情谊,关系够硬,加之他手上又有人造眼内核研究成果,也就挂职进去了,不授课只拿保底工资,学期末帮学生改改论文,如果学生有心,最后一页的感谢语上就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他毕竟没有教授的职称。
他也不知道赵成宴曾经来医院看过他很多次,每次都隔得老远,看一会儿,又悄然离开。
一直到三年后的今天,郁楼已经淡忘了那个教他打过蘑菇冒险的人,后来听说王家有年轻一辈刑满释放,但没过多久又因为一起故意杀人罪面临着检方的指控,到此他心中似乎再没有什么怨恨和不甘,时间下完全归于平静,如果说还有一丝遗憾,那就是他不能亲自走到法院去听一听审判吧。
自从那天赵成宴到郁楼家吃过饭,隔三差五,他就会再约郁楼去外面吃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进行接触,郁楼没有什么不答应的,不过分到游戏里的注意力就少了。
游戏里,云霄偶尔也会到燕王府来找重紫,只是重紫寻找眼睛任务的进度卡在了经验条的最后一格。
唐梨毫无办法,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任务结束的前一天,重紫从燕王府管家那里拿到了一份迟来的礼物——云霄之前出任务时送来的。
前几日重紫不在燕王府,管家便把礼盒呈给了燕王,燕王没当回事,随意收了起来,直到现在才想起,打开看了看,只是对玉镯子,没问题,他这才让人送去给重紫,云霄给重紫准备的东西最好还是严格把控。
重紫呆呆地抱住红漆盒,在打开之前他忽然对唐梨道:“主人,我觉得有点奇怪。”
唐梨疑惑,“怎么了?”
“眼睛胀胀的难受。”话音落下,红漆盒吧嗒一声弹开,里面盛着一对半黑半白的玉镯,温润的白色有一半侵染了浓黑的纹路,在燕王府夜里烛台的微光下,盈盈又诡谲。
重紫捂住自己的眼睛,耳边似乎响起南国烟花酒地的靡靡之音,犹如坠身梦中。
有一个男人正坐在视线对面慵懒地品酒,然后将正在弹琴的他揽入怀中道:“这双手弹出的琴音不愧为举世无双,当真漂亮。”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红漆盒,里面是一对半黑半白的玉镯,“送你。”
画面一过,塞北寒城,落雪驳杂。
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不远不近地缀在他的身后,每当他回头,那人便露出欣喜讨好的笑容,直到他把怀中的红漆盒扔在了白雪皑皑的地里。
直到记忆结束前的某天,那人身穿银甲执血色长枪,牵一匹壮硕俊马,将手腕上的一粒佛珠轻轻解下,缠在他的发束上,“让它替我保佑你。”
从此他们相隔着城门,一生再未得见。
唐梨愣愣地看着重紫在她面前化作黑色流浆伞,然后系统提示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