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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吗,那王稚远的好朋友何无忌,最近几天就要纳妾了,他们一干兄弟,都是从京口一起发家的,这种时候,一定会上门道贺。”
“等到他们相聚的时候,我们去找谢安,不就成了?”
谢安是长辈,自然不会去参与小辈的婚事,可以肯定,这个时候,他一定是在家中闲坐,相当有时间。
“可是,纳妾这种小事,王稚远他也会上门?他最近天天都在将作坊里忙碌,恐怕没时间吧。”
在王恭眼中,纳妾这种小事,根本就微不足道,甚至连酒宴都可以没有。
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挥挥手就可以收了,还摆什么酒宴呐,既无法附庸风雅,又浪费钱。
郗恢摇了摇头,深沉道:“不然。”
“你们可知道,那何无忌纳的小妾是什么人?”
郗恢故意卖关子,王恭和殷仲堪却同时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既然只是小妾,必定不是什么正经人,那谁能知道?
“我听说,那个女人,正是王稚远从徐州带回来的青楼花魁,名叫绿珠!”
竟有这样的事?
朋友妻不可欺,这两兄弟,玩的够花的。
“所以,只要何无忌要摆宴,王谧必定会出席,说不定还会停留很长时间,我可听说,这个绿珠,当初是王谧想要收下的,都是因为娘子到何府闹了一场,才作罢的。”
“既然自己收不下,只能让给兄弟,这倒也合理。”殷仲堪沉吟片刻,感觉这个计策是可行的了。
“既是如此,等到酒宴那天,我就去拜访谢安。”
“而你,阿乞,不妨就去酒宴上转一转,有好酒品,好菜吃,为什么不去凑个热闹?”
“你说让我去?”郗恢指了指自己,脑袋摇的好像拨浪鼓。
“我可不行!”
“怎么不行?”
“你这样的朝廷大员亲自去道贺,他们还能把你轰出来吗?”
“那倒不会,可是,我本来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贸然到访,也太奇怪了吧,那不是生生的引人注意吗?”
殷仲堪不是惧怕人身安全会出什么问题,他只是比较要脸。
王谧和何无忌等人,都是京口起家的北府将领,年纪也相当,这个时候聚在一起,都是很正常的。
别说是殷仲堪和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就是那些天天堵在王府门前,等着去拜会王谧的狗腿,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可能去凑热闹。
殷仲堪很为难,王恭却觉得理所当然。
“你怎么能和他们比,你是我们一伙的,王谧他们也关注你,只要你一到,我保证,立刻就能拉住他们的视线。”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你想想看,只有他们只顾着盯着你,他们才不会转移目标来盯着我们两个的行动,这不是很好吗?”
“你最多不过是伤害一点脸面,那又算的了什么,你只要想着,只要我们办成了这些事,就能扳倒王稚远,就能让他倒大霉,就什么苦都能受得了。”
王恭夸夸其谈,说的那么简单,好像接下来要去何府丢人现眼的人是他似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
“没有可是,就你最合适,你不去,还能让谁去?”
“我吗?”郗恢这个时候扯着大嗓门上来凑热闹,殷仲堪绝望的看了看他:“那还是我去吧。”
殷仲堪去了,何止是丢人现眼,还办不成事,那不是更浪费了?
只能老殷忍辱负重了!
几天过后,王侍郎特地把家里和将作坊那边的事情全都做完,腾出了一天时间。
何无忌的酒宴,当然没有推脱的道理,况且,自从回到了建康,他就不停的忙,也好长时间没能热闹一下了。
这次正是机会。
早间一起床,谢明慧就缠了上来,莺莺软语的,缠磨着王谧,要带她一起去。
这要是在现代,当然是很容易办到的,也根本就不需要谢明慧这样死缠活缠的。
夫妻共同出席好朋友的婚礼,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更何况,之前大家也都是认识的。
但那是现代,古代嘛,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一则是婚礼严格说来也不能叫做是婚礼,毕竟不是一夫一妻制嘛,只是纳妾,并没有三媒六聘那一套流程,只是摆个酒,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图个热闹。
二则是虽然晋末民风彪悍,社会生活比较混乱,但是对已婚女子的管控还是比较多的。
如果谢明慧今天是个未婚的少女,在这建康城里随便行走,吃吃酒席,倒是很常见的。
可她现在身份不同了,是妻子了,这个束缚反而比之前更多。